霜晨月道:“月舞衣?这花还真像月舞衣。”
其实,路旁这丛昙花就是月舞衣所化,清茗极少下山,只在每年春分时分下山为师父采茶,而昙花花开的时间在夏秋,月舞衣为了让清茗看见她盛开的样子聚集一年的精气在清茗路过他身边时开放——可惜的是,清茗年年都从月舞衣身边无视地走过,月舞衣年年失望,依旧年年为他盛放。今年,月舞衣记住了青晔。
一行人在讨论路边花的时候,清茗已走得远了,青晔追了上去,道:“花开得这么好,你为什么不欣赏?”
清茗道:“花开无意,我赏花,花开;我不赏花,花亦开——我赏花不赏花,花都开,何必问我为什么不赏花?”
青晔道:“你赏花,你愉悦,为何不赏?”
清茗道:“去留无意,看庭前花开花落。花开花落自有常,不因花开而喜,亦不因花落而悲。”
青晔道:“你怎知此花不是因你而开的?”
清茗道:“每一朵花都为自己而开。”
霜晨月接口道:“还说我是杠子头,你们还不是一样?”
青晔道:“这是参禅,懂不懂啊,亲——”
春分前后的茶最是娇嫩,但产量少,因此春分茶也最珍贵。清茗到了“锁绿园”,“锁绿园”的主人是个清癯老者,复姓聿明——青晔见聿明老人目光炯炯,隐有仙骨,觉得这家伙也很有潜力,既然清茗不买账,不如转移目标。
青晔逮着个单独和聿明老人在一起的时候向他说明,聿明老人是巫族,他说自己无意成神,只想守着这座山这片茶园,他虽是凡人却是长生的巫族,要是青晔千百年后还想喝他的茶,还可以来找他。聿明老人的茶,也很赞,比起清茗的茶又是另一番滋味。
次日黄昏,清茗采好了茶,聿明老人送他到山脚下,青晔一行随清茗上了山。
聿明老人目送清茗消失在山道上,而后悠悠道:“你为什么哀伤?”
月舞衣疑惑:“他在和我说话吗?这明明是个凡人,他怎么能看得见我?”
聿明老人道:“十年前,他第一次下山的时候,我也这样问你,当时你没有回答我。”
月舞衣这才确定聿明老人是在跟她说话,遂道:“凡人,你帮不了我。”
聿明老人道:“他就要走了,光公主要他去黎明宫做土神巫主位正神。”
数日后,清茗真的跟青晔走了,青晔向灵鹫寺的方丈说明意图,请方丈劝清茗跟她走。方丈品德不错,但也不算什么高僧,方丈想,修行成佛成仙实在是太渺茫了,有个大神点化简直是白赚的,就劝清茗跟青晔走。师父的话,清茗还是听的,清茗住了几日,含泪别过方丈和寺内师兄弟,随青晔下山。
清茗下山经过那丛昙花的时候,月舞衣再聚精气,为之盛放。青晔想着得了个西方佛国的神仙做土神巫,心里头高兴,也没去看月舞衣,清茗依旧无视地走过,月舞衣失望,在他们身后渐渐地枯萎。阑汐心有所感,慢慢落到最后,回身对昙花道:“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
这就是土神巫的故事。
后来,黎明宫变乱,霜晨月携十一神巫出逃,众神巫在飞燕和瑶姬的帮助下想转世到一千年以后,清茗也在其内。但清茗的灵魂在转世的路上被西方佛国使者接走,说清茗劫数已满,当回西方佛国继续修行。谁也不会傻到放着好好的菩萨不当去人间受苦,清茗就决定当韦陀菩萨当一千年再去找霜晨月他们——可惜这位大菩萨忘了日子一直没出现,害大家好找。
当然,韦陀这中间也不是完全没事,这事儿关乎君昙婉为什么叫君昙婉——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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