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奥格尼斯便带着这支由修士与香客组成的生力军,沿着大教堂的廊道,朝着战事正酣的城墙段飞跑增援而去,守捉官不断回头厉声鼓舞所有人,直到他看到古丝云也举着把斧头,混杂在人群当中。
“你不可以上前线!”狄奥格尼斯停下来,叫其余人先赶过去,而自己把古丝云往后面一推。
古丝云没理会他,继续握着斧头要上城头,但是又被男人给往后推回去,于是便气恼地说,“这是我们诺曼人的风俗,既然我嫁给你,就与你并肩作战,夫妻在战场与床头都不可分开。”
守捉官还要说什么,古丝云就大喊道,“证婚的大公阁下会为我作主,你必须得听你妻子的。”说完举起斧头,就对狄奥格尼斯削去,守捉官急忙闪开,而这女人就趁机顺着台阶跃上了城墙。
这时候,诺曼人的另外两座攻城塔已经搭上了垛口,一股股卡拉布里亚士兵,外带步行持剑的诺曼骑士,出狰狞的嚎叫,纷纷顺着护板桥冲了过来,高文的卫队也大神威,他们三五人一组,有人持盾,有人持矛,有人持长剑与战斧,在城墙边灵活作战,杀人如麻,垛口下面敌人尸体累累,乃至于到了阻碍作战行走的地步,于是卫队的军仆们就边躲闪箭矢与投石,边猫着腰,把尸体扔到下面的城门与街道上去。
在边角塔楼的那座攻城塔上。高文与坦克雷德还在二十多尺的高度上,来往角力。前者举盾护住身躯,另外只手反着握着磷火之剑的剑柄凝住,不断压迫后者,准备趁机瞅准机会将其砍杀,而后者双手挥舞长剑,守御得滴水不透。攻城塔里其余的诺曼军士兵。都愣住了。看着这二位勇士的狭路对决专场,谁也不敢上前:如果没有坦克雷德在抵御这位红手羽饰的高大武士的话,对方绝对会反过来突入到塔里,把他们全部杀死;而反过来说,如果让坦克雷德跃上城头,巴里城所有人的性命,也就等于不保了。
这座吊桥,瞬间成了巴里城的生死一线。
塔下面,诺曼军的士兵纷纷将盾牌护在头顶。举着鹤嘴锄和铁钩的军仆弓着腰,迅速穿过了盾墙,蹲在了城墙角落里,疯狂挖着撬着。他们的程序如此:先使用铁钩,灵敏地将砖石混筑城墙里的砖块钩出,随后挥动鹤嘴锄,这样一下就挖下砸下一大片面积。
这时候,护板桥上的高文,觉得脚下开始晃动起来,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便举着盾牌,慢慢后退起来,而坦克雷德看到了他的退缩,就上前怒吼着,“火狱里的恶犬,染满鲜血与卑劣的卢塞尔,你害怕了吗?你面对利剑也会颤抖?”
剑不断斩在高文的盾牌上,出剧烈的声响,高文在头盔当中继续“嗡嗡嗡嗡”与坦克雷德对骂,又像是挑衅,这时坦克雷德已经站在了护板桥的中央位置了,于是高文忽然松口气,就跳回了垛口之后。
“坦克雷德大人,快退!”攻城塔顶层的一名诺曼骑士喊着,还扔出了绳索,坦克雷德接住,接着就觉得脚下“哗啦啦”猛然一空,披着铠甲的身躯坠下,幸亏还抓着绳索,护板桥已经随着城墙的轰然坍塌而折下,因为是粗造的攻城工具,并没有铁索拉扯保持均衡,整个角落的塔楼与城墙都塌下,灰色的烟浓浓升起,半空里晃悠的坦克雷德,来回撞击在攻城塔中腰部分两次,上面插满了箭簇,现在全被他的锁子甲给笑纳了,身上顿时被撞出几个创口,疼得他要昏死过去,但还在死死拉扯着不能松手,不然会直接坠下非死即伤,塔上面的士兵正在慢慢把他往上面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