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雄狮之冠(上)(2 / 2)

这时候,从浅濑的隐蔽处,许许多多皮甲和圆铁盔上绑着苇草的卡拉布里亚轻兵,扳动着弩机,踏着溅起的水花,分散着急速冲出逼近,涉过河川,不断射出致命的弩箭,连呐喊声都没有,就把一个个猝不及防的鲍德温军仆与警备士兵给射倒,后面的人也纷纷拔出白刃来,跟在弩手的后面,在这片河边草甸上奔跑着,待到逼近了防栅后,他们杀死守兵,偷偷挪开拦马的木栅,接着高举起剑刃,对着对岸折射出点点白光。

圣乔治大旗、骑兵连队的战旗,挨个豁然竖起,坦克雷德、布雷德、理查德,包括帕克阿德父子,都全身戎装甲胄,跨上了战马,互相点头,与早已预备好的各营赶来的骑兵们会合在一起,接着坦克雷德连战前动员都没有做,就是将佩剑迅捷一挥,大约八百名混合起来的骑兵队伍,便举着骑矛,盔甲在晨光里闪烁着光芒,列成阔大的战线,蹈水迅速袭来。

鲍德温的前沿阵地,崩溃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炸雷般的战吼及马蹄冲刺声伴随着哭喊四起:戍卫在此的法兰克及斯瓦比亚步兵们,在诺曼人和亚美尼亚人的追袭下,衣衫不整地狼狈四窜,“卑劣的敌人违背罢战和约,偷袭我们!”

“别逗留下来,杀掉鲍德温与高文,朝着他们帅旗所在的方位突击再突击,在圣座前所有的责任由我来解释。”骑在马背上纵横驰突的坦克雷德,疾声高呼着,很快他就看到了鲍德温的银色天鹅旗,就在面前的另外块宿营地里树立着,新仇旧恨顿时涌上心头眉头,恶从胆边生,“杀死你,送你去和你那条母犬相伴去。”

待到坦克雷德高举剑来后,圣旗骑兵连队在布雷德的引导下,大约百人的骑兵队伍,很有默契地三三两两,将各自的拴着小旗的骑矛在疾驰的马背上伸出相交,响动声不绝,哄叫着追随坦克雷德,列成楔形的队形,朝着那片毫无防备的营地突去。

同一时刻,激烈的战斗在双方的左右两翼打响,鲁本王子以下五千人,也以八百名穿戴轻便鳞甲、锁子甲的亚美尼亚骑兵为先锋,涉水猛冲过来。

高文的营地当中,景象同样如此——戍守的士兵和军仆们,纷纷丢弃营地、栅栏,朝着西处横卧的丘陵边跑去,只要越过这个地带,便能进入相对安全的马米斯特拉城堡里。

“别让敌人逃离了!”鲁本王子威风凛凛,赤红色对立雄狮图案的大氅在风中飞舞,头顶镀金的头盔,左右呼喝着骑兵奋勇向前,把高文的人马追歼殆尽。

亚美尼亚骑兵们在王子的鼓舞下,锐不可当,很快就成排成排驱马,扬起巨大的灰尘,踏过营地及平坦的砂砾地带,扑上了那片丘陵,一片日光的错动交换下,他们提着辔头,拉着昂动咆哮的马头,自上坡娴熟地变为了下坡。

但在下面的斜坡上,密密麻麻伸出着摄人心魄的矛林,三支步兵班达支队,六个独立的考垂尼矛阵,九百根大步兵矛,尽数列阵在此,丘陵的高度遮挡了他们高达十二安娜腕尺的矛刃,接着三面方旗挨个放倒,“x的,本将军才是真正的七岭之王,打翻那个戴着王冠的鬣狗!”高文胯下的快银猛地抬起双蹄,立起咆哮来,“撕烂鬣狗鲁本的皮!”随着这声口号,所有的步兵将长矛咬着牙放平,对着来不及避让亚美尼亚骑兵冲撞过去。

日光下成排穿刺来的矛刃,当即让数十名避让不及的鲁本骑兵人马都炸开了血花,他们的头颅、脖子和马衣,全被生生贯穿,连倒伏在地都不可能了,完全被推移了一截后,才翻滚落地,垂死的马匹挥动着头颅与脖子,踢着蹶子,最终被高文的步兵们践踏而过。其余的骑兵见势不妙,急忙放缓速度,战马看到这群急速逼来的矛林之墙,更是肝胆俱碎,纷纷驮着主人回走。

驱马冲到丘陵下的鲁本王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血雾与喊杀里,敌人披着甲胄,举着盾牌的戟手、剑手赶着他引以自豪的骑兵到处跑动,接着丘陵上升起了大片大片的长矛森林,他看到了站在前列的高文士兵,都披着锁子甲,身躯统一的高大威猛,并且头盔下的目光凶狠,齐齐跑动挺着长矛,自山坡上轰然冲下来。

因为锁子甲穿戴后,重心位于人的双肩处,故而并不利于挥动长剑这种灵活性的武器,而更利于骑矛和步兵矛这种刺击型武器,但必须臂力过人方可,故而只有身长在五个安娜腕尺上下的大块头士兵才能胜任这种双重的负担:齐膝锁子甲与大步兵矛。

此刻鲁本王子身后的弓手队伍纷纷抵达,“放箭,阻遏住这群豪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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