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德西乌斯这位杜盖留斯指挥官,这时带着第四和第五支队,遵守了命令,即便很多人在泥水里脚都在颤抖和打滑,却还是严格而畏惧地执行了大公爵的指示,尾相连,扛着大步兵矛、旗帜、荆刺枪、双手剑都林林总总的武器,列成宛如大蜈蚣般的纵队,自顾自地跑步,从无名山丘的左侧,直抵达了战场的中腰位置。
许多目瞪口呆的突厥士兵,就这样看着这支纵队不闻不问,自他们身边跃过,就这样一口气跑了足足八百尺上下的距离,德西乌斯停了下来,后续的所有士兵也停下了脚步:在他的对面,是三四个突厥散兵,正在山腰的长草里,握着刀剑暂且休息,双方隔着二十尺不到的距离,互相对视着,但接着德西乌斯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向自己的右侧转身,举起手戟,他身边望着西侧延伸的队列,所有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同样转过身来,很快这支排成三列,共一千四百人的分遣队,由原本的纵队,在狭窄的通道上,转换为了向敌人的横队,并且齐齐将长矛给放倒。
“不用管侧边和后方的敌人,我们的目标就是那里!”德西乌斯指着战事最为困苦和灼热的正前方,“冲锋!”
“冲锋啊,三圣的光辉和我们的战旗同在。”第四和第五支队的所有士兵,拼了命地喊叫起来,对着阿德索尼尤斯部众的腰肋处冲击而去。
二分后,被自两个方向突来的矛林绞杀住的阿德索尼尤斯中军,彻底崩溃,左右两边,诺曼人和拜占庭罗马帝国的马队也投入了决胜突击:最终,突厥人在雨中争相朝着群山的深处,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高文、博希蒙德、泰提修斯的骑兵则漫山遍野追击,杀戮伴随着血染的雨水,席卷了周边各数个古里所有的一切。
雨水慢慢变少变稀,远处的群山又再度出现了轮廓和肌理,战场上重重叠叠的灰白色尸体,被抬着排在了一起,我方的搁在了通道侧边,准备随后用辎车给拉走,新月教徒的被扔在了山谷的旷野处,周边的诺曼、拜占庭和塞琉西亚的军队士兵,也不顾遍地死尸的凄惨可怕状况,就拄着长矛披着斗篷,喘着气看着骑兵耀武扬威地投入更远处的追击,但是自己却只能坐在泥淖当中,扔下卷刃或毁坏的武器,慢吞吞地恢复着体力。
吉麦吉斯旅团和军仆们不少人,提着柳条筐,在美丽的雨后彩虹下,走入了狼藉血腥的战场,开始清缴战利品,并且砍下敌人死尸的头颅,咕噜咕噜扔到筐中
原本,高文也好,博希蒙德也罢,都不知道他们刚才和阿德索尼尤斯埃米尔鏖战的地点叫什么,后来根据俘虏来的几名叙利亚希腊人说(他们被解放后,进入了吉麦吉斯旅团),撒拉森和突厥人将这个地方叫做“吉思尔阿哈迪德”,不管本义如何,此后它可以冠以“血谷”这个名字,当之无愧:
在该日的战役当中,有七千名新月教徒被屠戮在此地,基督徒也失去了上千人的性命,绝大部分参战的士兵都疲累到无法动弹,很多人蜷缩在积水当中,就这样沉沉睡去。
若是加上对圣保罗门和狗门突击的失败,亚吉西扬在短短一天内,丧失了近万名精锐的属下。
并且,这位安条克之主最倚重的席埃米尔阿德索尼尤斯,也没能逃脱,他被坦克雷德给追上,砍下了脑袋,“这样总算是为布雷德复仇了!”当阿德索尼尤斯的头颅,被摆在阿普利亚公爵眼前时,这位红胡须的将军总算是舒展了口恶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