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条克大牧虽然被凌虐了这么长时间,但精神上还没有错乱,他一下就知道这几位是来干什么的:带头的跑得飞快,手里举着钥匙,后面的高声说着突厥话或撒拉森话,手里挥舞着砍刀,就是来处决自己的啊!
于是乎大牧当即就嚎叫挣扎起来,像只圈里待宰的山羊,墙壁上的锁链扯得笔直,和牢狱的铁栅一同出剧烈的响动,“杀人啦,所有正教的信徒,都来救救我,主啊来救救我!”大牧在锁链所能抵达的半径范围内,灵活地跳来跳去,那几位蒙面行刑者却很冷静,举着刀站成一排,正在铁栅外等着门被打开,钥匙和铁锁出的格达格达的声音,就像快速飞降下来死神的呢喃。
忽然嗡的声,一弩箭,横着从地牢门洞那边射来,贯入最边上一位行刑者的太阳穴吗,冒出的血浆还没泼洒开,就又随着弩箭射出的创口倒流了进去,那人咕噜声就颓然倒在地上。
其余几位行刑者刚惊讶地转身,就被密集飞来的更多弩箭给撂倒,他们在原地或捂着肚子,或抬着胸膛倒下,手里的处决刀也挨个啷当落地,两秒钟不到就被全部射杀。
就剩下个开锁的,眼神呆滞,手里的钥匙还插在锁里,呆在原地抖。
脚步声响动起来,几名披着锁子甲,穿着十字架图纹罩衫,举着火把的士兵走入进来,看看满地的死尸,而后其中位就一把将那开锁的拖到了那边的墙壁下,摁住使其跪下,接着掏出了匕,把他的气管利索地割开,随后几声锁的响动,伴随着那开锁人临死前的嘶喘,牢狱铁栅被轰隆打开,接着大牧的铁索也被解除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绝境逢生的大牧扑上来,对着前来解救他的基督教士兵们疯狂地亲吻着,老泪纵横。
随后,虚弱无比的大牧被几名红手士兵架着,兄弟会的成员在他的旁边提着罐子和篮子,不断地给他吃些麦饼和热汤,大牧的双脚一边拖在地上,嘴一边还在咀嚼食物,先是出了监狱,然后是弯弯曲曲的梯道和走廊,最后走了出来,大牧悲惨地捂着脸喊叫起啦,“天啦,我在地牢里时间太长,看来眼睛已经受到了很大的损害了。”
“尊贵的座,你的眼睛没问题,外面是黑夜时分。”这时候,一位身上披着繁杂纹章图案罩衫、剃着修士蘑菇型的军官很和善地走出来,对他说道。
大牧眼睛努力眨着挤着,总算是恢复了正常,确实如这个纹章官所言,现在正是深夜时分,繁星满天,倒是黑烟却把它们的光芒给遮蔽了不少。
一张带着四根脚的床榻被拖过来,士兵们把他安顿上去,并披上了御寒毛毯。就在监牢房屋的门口,大牧终于再度靠到了柔软的刺绣枕垫上,激动莫名,他还带着泪水,唏嘘着笑着,不断地抚摸着周围士兵的腰带和剑鞘,向他们表示祝福感谢。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帝国大公爵高文殿下在破城的第一时间,就指令我们前来营救您,并且让你马上重新回到殿堂里,充当整个教区的座。”那纹章官半跪下来,握住不住点头的约翰奥克希尔特的手,提醒他真正救命恩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