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的夜终结后,当寂寥的晨星在东方天际隐没它们的踪迹后,布洛瓦伯爵、诺曼底伯爵,并带着数名最直属最忠诚的骑士,及安娜派遣出的三十名塞琉西亚民军骑兵,自西城门顺着阿库姆而出,他们得到了消息:皇帝的二万军马,已经在米利奥塞法隆的山野里屯营,这是斯蒂芬所剩不多的机会,要不要返回安条克的炼狱,能不能回到阿黛拉的身边但又不会被她用长矛将自己戳死,就在于这一下了。
起码戴着头盔,毫不拖延地跨上马背离去的布洛瓦伯爵,是如此想着的,他要个最完美的两全办法。
能俯瞰着整个萨尔列夫河畔田园和城区的卫城露台上,清晨的风依旧寒峭,披着轻裘的安娜前额的黑在星夜未有褪色当中,反射着紫色的光洁,小翻车鱼立在她的身后,“这布洛瓦伯爵看来决计是要逃走了。”
“当然,他所起的作用,应该就是让我的父亲能更加坚定,从安纳托利亚高原退走的‘信心’而已。”安娜的小脸有点冻红,低声说到。
“重心应该放在他留在营区的三百名骑士或军士上面,布洛瓦伯爵本人应该丧失了价值了。”阿格妮丝而后鞠躬,“请原谅我的唐突殿下,我已经派遣使者去了。”
“瑞恩斯坦?”安娜侧着脸,对着身后轻声问。
“没错,这位伯爵虽然文字水平十分不堪,但言语的能力还是有一套。”
而后两人都出了会心的浅笑,“寡妇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一只在堡顶筑巢的鸟儿,在安娜的眼前掠起飞过,“又能如何呢?阿格妮丝我得告诉你,我可不是害怕她的那把斧头,完全是从塞琉西亚的整体局势为出点的,寡妇怀孕可能那头熊还不知道,也许刚刚知道,要是寡妇和她的这个孩子不染指杜卡斯的名号,那就叫她生下来好了。”安娜低着眼睛,而后转身,朝着宫室内里走去。
安娜方的情报是没有错误的,当布洛瓦伯爵花了一日的时间,走出穆特河谷的隘口堡垒后,他便进入了十分微妙的地界——君士坦丁堡声称对米利奥塞法隆和科尼雅有着治权,但布洛瓦伯爵离开了高文和安娜的管辖处后,却看不出四周有丝毫生机,和熙攘热闹的塞琉西亚几乎是两个世界,到处是被平毁掉的村落和沟渠,很难想象科穆宁皇帝是将这片山区,当作自己的辖地来看待的。
又花了一日的脚程,他们来到了皇帝的营地前,看到了对方雄壮卓越的军容,但是根据接待他的人私下说,皇帝已经在此地逗留徘徊数日时间,就是在等待着他的到来,希望从他的口中得到东方真实的情况。
紫色御旗下的营帐内,当斯蒂芬伯爵看到坐在高高座位上,满脸愁苦的阿莱克修斯时,顿时拜伏了下来,“朕的朋友,终于将您给等来了,请您以二人最最真挚的友情起誓,安条克现在的情况如何了。”阿莱克修斯声询问到。
一边的罗伯特柯蒂斯满是不知如何办好的表情,斯蒂芬及时摁住了他的手,用眼神示意这件事他不用置喙,而后布洛瓦伯爵就对着被旗仗和卫队前呼后拥的皇帝说到,“我们原本是负责戍守叙利亚门,等待接应陛下的援军,但是科布哈所统率的人马实在是多得无法用计算得出确切的数目。”
“大致的数目呢?”皇帝很关切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