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在以前,鲍德温是会毫不犹豫地披挂上马,冲到林宫那里和坦克雷德决一死战的。
但他想起在安条克城内,无论是竞选总执还是后来在科布哈的大营当中,高文对他劝诫的话语,“你还太年轻,凡事不需要过于冲动,不要头脑冒着热血去逞英雄,将来的王位宝座是要通过隐忍、择机而获得的。有时当一条直路走不通时,迂回绕道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阿达纳的伯爵慢慢站起来,对一干人等清清楚楚地下达命令说,“以前在奇里乞亚时,我曾经欺骗攻击过坦克雷德,我至今还对此感到不安和愧疚。而今安条克王国战士和我们是一道血战光复圣城的友伴,同是基督耶稣的麾下,不可以因为些许奴隶、战利品的争抢而大动干戈,须知埃及的敌人还在圣城的南部对我们虎视眈眈——全体爵爷和士兵,入夜后就在大卫塔里留宿,留下部分兵马继续围困索克曼的塔楼并派修士进行劝降工作。而我明日前去拜谒兄长,邀请他来仲裁,以期待尽快回复主的城和耶稣的陵寝。”
众人特别是长期追随鲍德温夫妻的伯克伯爵、奥登修士,都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鲍德温的决议,须知他以前可是个刚烈而好斗的年轻人。
“还有,将杀戮和劫掠控制好,我们以后要在这里定居,并且要用军队永远保护耶稣的陵墓,不可以叫伟大的圣城毁在我们手里。”
“遵命。”没过多久,大伙儿都齐齐鞠躬抚胸,听从了鲍德温宽厚的命令。
“真的是相当不错,年轻的王者。”就在鲍德温牵着马匹,迈过无数的尸骸,走回到临时的居所时,他在街道边看到淡金色头的乔瑟兰带着高深莫测的笑,靠在面残缺破败的院墙前,对着他不知是讽刺还是恭维。
在乔瑟兰的旁边,他的弟弟加里兰蹲坐在那里,手里捧着个陶罐,正从里面掏出烧熟的麦子和肉块大吃大嚼,成堆的铠甲和弩机摆在他的旁边。
“我执掌着阿达纳王国的航船,也承担着尤斯塔斯家族的兴衰使命,目光自然要远大些,思虑也当然要成熟些。”鲍德温这次并没有对乔瑟兰的挑衅做出任何反应,便顺着街道离开了。
不久后鲍德温找寻到了兄长的临时居所,此刻的戈弗雷公爵已卸下了铠甲,换上了粗麻布做的衣服,两位陪酒官管家举着蜡烛在他的身边,脸庞似乎还有泪痕。当鲍德温走入进去后,戈弗雷喘息着捂着自己的旧伤处,脸色苍白但却带着欢乐的语气,他指着座位边的一摞摞匣子,里面全是他战友和亲族的心脏,欣慰地对弟弟鲍德温说,“此时此刻我终于能兑现誓言,带着它们前去朝觐圣墓。”
“你得当心你的身体,记住格拉纳爱的忠告和高文的友爱。”鲍德温跪下来,也流着泪水拉住了兄长的手。
“我死而无憾了”戈弗雷回握住弟弟的手,带着沉沉的声调,“没有任何遗憾了鲍德温,我在年幼的时刻也遵从过母亲的要求,在修道院里渡过了七年的光阴,后来为了光复圣墓才仗剑远征——记住鲍德温,请你记住,我们尤斯塔斯家族的男子绝不是为了响应任何人,哪怕是皇帝凯撒或教廷的圣座冕下之号召,才踏上征程的——鲍德温,我们是为了自己心中的赤诚和信仰,这就是尤斯塔斯家族的传承和血液。还有鲍德温,马上你得返回阿达纳去。”(未完待续。)
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