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鲜艳的旗帜为讯号,阿特列提斯和几名军士冲在了前方,而后士兵们也陆续举着各种武器,伴随起他们的冲锋来。
宽壕沟已被尸体和塌下来的大量泥土填平,那座瘤状的土垒几乎被切削掉了半边,斜坡足足被震动得往前移了几尺,到处都是血腥惨白的尸体碎块,和焦臭的土木混在一起,满路皆是。
三面壕沟和胸墙、狗脚木、滚筒长堑里,塔尔苏斯卫教军的精锐们,举着战旗潮水般踏着崎岖的地形,朝上猛攻着。
很快他们就拥堵着,和城墙边的残余新军守兵们格战在了一起。
通往城中的桥道不是被毁就是被撤除掉,也即是说这群墙边的守兵,是抱着必死的斗志拒战的。
但他们的战技和盔甲都不如高文的登城选锋们,当他们的矛尖和斧头雨点般戳砍到对方躯体上时,觉对方的胸膛铠甲明亮如镜,还带着微微的弧度,而手脚、肩膀更是包覆着环形条状甲,再加上盾牌的遮蔽,要杀死对方一个人都是异常困难的事情。
而对面,高文方红手旅团、吉麦吉斯旅团和守卫者旅团的选锋士兵们(阿特列提斯都是为他们打下手的,先扫通道路,这群精兵再上)则逐步登了上来,将残留在城边的守兵极其残酷地一个接着一个杀死,整个氛围充满了绝望。
战斗到了日中,边角瘤状垒上的守兵全被杀死或俘虏,而东面和南面的城墙,也被边民军夺取了几座塔楼。
城内新筑起的新墙上,堆起的土筐、石笼之后,被遗弃在这里的梅里塞洛斯已经明白了最终等待自己的结局是什么了,他和新墙后坚守的八百名新军战士站在一起,护着轻炮,举着刺矛,看着前面百余尺处被血和火浸染的角楼和雉堞,单等敌人突入进来,给予其严重的杀伤后,再用白刃壮烈搏战至死为止。
援助已不可能,我等要在此城流尽最后一滴血,为加利波利和皇都赢得战备的宝贵时间。
而城内的民众则不愿意殉死,他们哀叹着自己为什么成为了强权冲突的牺牲品,没人关心他们的命运:数千人绝望鼓噪着,逃离了抛石机、炼油锅等岗位,潮水般涌向城市的西门而出,在那里戍守的士兵也没有加以阻拦。当这群民众顺着奥林匹斯山下的河道盲目跑动时,遭遇到了登岸的塔尔苏斯水兵队们。
上岸的水兵大约有一千五百人,他们先凿沉了十余艘“贼鸥”,横着将河道给封死。接着又拖曳了数十艘,翻过来并在其间填塞上了泥沙,构筑起临时的工事来监控普鲁萨的西侧。
毕竟“贼鸥”这样的船只根本不值钱,按照安德列夫的计算,六十个人力的话,造一艘只需要一个礼拜的时间。
见到逃难民众的水兵们,还以为是城中的敌军突围出来了,便全部跪在伏在“船工事”的后面,一排排地施放火铳和弓箭不绝,无数民众被打死,尸体跌入水中,顺着河流冲到了“封锁线”前,这时候不少人才看出是普通的百姓,高嚷着“停止射击”。
结果话音刚落,远处的普鲁萨城忽然好像个人,从火烧的毡席上弹起来似的,绚烂的黑烟和火光咆哮着卷起。
因为在扫清外郭的眼镜堡、半月堡工事后,特朗扎克的矿工神速地掘穿了瘤状垒的下部,而后推入了足足四辆“爆破大盏车”贴住普鲁萨东南角的城墙,而后引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