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火瞬刻的光耀当中,整个山脊上出现密密麻麻的士兵身影,好像喀尔斯主堡里也杀出来大批大批的人,双方接下来就开始互斗起来,当契丹火沉寂下去后,就剩下刀刃的格战拼交之声,“看来主堡的士兵是来接应我们来了!“穆什格大喊到。
立刻,在靠近哨堡仅四五百尺的地点,即另外个哨堡所在地,忽然又尖叫着升腾起几颗“契丹花”来,各色闪光牵拉着那哨堡石壁的影子急旋转,照亮了其后守兵的身影,而后南坡的黑暗里忽然带着阵阵骤响,射出了数十虾须炮的烟火,劈头盖脑地对着那哨堡扫射而去,“他们在攻击那边的哨堡!”惊慌的喊声四起,下面就有人叫着要去增援。
“不要乱动。”穆什格急忙要求镇静。
但这时候自己所处的这座哨堡的门吱呀拉开,许多白日里刚刚增援来的乔治亚士兵,一侧举着火把,一侧举着刀剑、战斧,勇猛地呐喊着轰然冲了过去,前去支援友军的哨堡。
忽然于穆什格所在哨堡的不远处,又有很多虾须炮排射而来,震天动地,“我们的哨堡也遭受袭击啦”这样的叫喊震得穆什格心脏乱跳,他呆在塔顶的垛口后,亲眼看着又有几枚契丹花升起在他的面前,照亮他有些惨白的脸庞——在塔下他清清楚楚看到,三百名、五百名这样的敌人从南坡的各个暗影里冲出来,开始对这座哨堡起猛攻。
“瓦萨克,瓦萨克!”穆什格这会儿猛然想起了这位来,但此刻的瓦萨克已经举着桑木弓,绑着他那标志性的彩旗,和许多守兵一起奔了出去,黑夜里到处都是混战,已经无法分得清敌我。
外面就像是洪水决堤般吵闹,虾须炮打在哨堡石壁上,起啪啪啪的连环响声,还夹杂着飞溅的火花,倾泻四散,很快就有人暗中架起梯子,把点着的铁火毬接二连三地隔着石墙往塔里扔,穆什格扶着受伤的手腕,亲眼看着冒着火星的铁毬顺着石板到处翻动旋转,接着爆裂开来,毒雾和硝烟横飞四溢,熏得穆什格和不少伤兵蹲在地上,剧烈咳嗽喘息着——其外传来各种咒骂和威胁的声音,是敌人在爬动梯子,他们要攻进来了,要攻进来了!
穆什格缩在墙角,而后他被一股强大的气浪冲得差点倒翻了过去,那是塔最底层的铁栅门被敌人用盛满契丹雪的盏车给轰开了!而后半昏迷的穆什格,就看到烟雾里,到处是黑色的人影和雪白的剑刃在闪烁、跑动,接着他索性仰头,咕咚声倒在石地板上不省人事了......
当晚,守卫者旅团选出了所有杂装散兵,而柏勒洛丰旅团也选出了五百名精锐,实施了收获颇丰的夜袭战:两座哨堡都被他们夺占了,至此喀尔斯只剩下单独的内墙和主堡了。
而第二天的凌晨时分,“瓦萨克”和许多满身带伤的士兵——他们组成很杂,有的是昨晚自主堡出击的,有的是失陷的哨堡里逃进来的,还有部分是建造者大卫送来的援军残兵——拥堵在“贝尔兰姆”门两侧的通道上,吵吵嚷嚷,瓦萨克不动声色,他的箭箙里还剩下六支箭羽,“终于能看到城堡内部结构了,这里最多只能容纳八百到一千二百人,南北的内墙长度......大约只三百尺不到,但守备非常牢固,是多层的城墙......西侧的门,好像通往水闸处,而去北门则必须要绕过这座半圆形的石塔。”为了将喀尔斯堡的内情探查得更加清楚,守捉官决意要冒险穿过眼前这座巨大的半圆形石塔,走到城堡北门去。
于是他便稍微左右晃了下眼神,接着一步一步谨慎地贴着内墙根,朝着那嵌入城墙的石塔挨去,东张西望后摸入了兽嘴般的石塔门。
“他在做什么......那个波斯豺,我早就觉得他有问题。”贝尔兰姆门塔上,马哈德泽里将军透过狭长的射击孔,眯着眼睛望着下面守捉官的背影,沙哑着嗓子判断道,“那根本不是来报效我们的佣兵,应该是塔尔苏斯方的间谍,长着张波斯人的脸,简直叫人感到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