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南墙那边,炮火和投石机的攻防依旧不休。
相对应的西墙下就要安逸许多。在这里担当围城任务的本是西斯郡大约八百名民军,他们还拥有四十辆篷车,但按照塔尔苏斯军队操典而言,少量士兵和少量篷车反倒无法挥作用,所以这群士兵就在出城要道上将篷车集中围成个矩形,四周竖起木栅坚守下来。好在城内阿普索玛特斯的军力也有限得很,在此试探性突围两次,都被安德奥达特的预备队赶赴过来打退。
现在围城军力大大增强——特朗扎克工程兵团也来到这里,几名铁盔蒙着枝叶的矿工出身的士兵,在夜幕和灌木掩护下慢慢爬着接近了尼科西亚城西墙的壕沟边沿,而后带头的摸出根投石棒来,尽头系着根绳子和吊坠,甩动数下后抛了出去。
感觉到吊坠和城墙根基的碰撞声,这几名士兵便把身躯伏得更低,谨小慎微,慢慢、慢慢地牵动胳膊,将绳子给顺着地面拽过来,接着捏在手中打个结做标志,即测出了他们所在地点和城墙间的距离。
主帅指挥官的营帐内,安德奥达特询问了这几名工程兵详情后,“明日对西墙,起次试探性攻击。”
这次攻击,不出意外地遭到“击退”。
其中攻城方有座用木材搭起的攻城塔,也“坍塌”在了西墙的壕沟处,正是那几名工程兵先前潜伏的地点。
城头上一群克里特佣兵开始用弩砲架上带硝火的铁矛,对着那攻城塔射击,企图将它给彻底焚毁。
但这时候,安德奥达特的队伍又开始使用火炮猛轰南墙起来,战事吃紧下那群佣兵看了下壕沟边瘫痪的敌方攻城塔,心念彼方也构成不了什么实质性的威胁,就跑去增援南墙了。
但是入夜后,数十名特朗扎克工程兵悄悄自围城阵地出,躲在那攻城塔后,开始深挖四周的壕沟,直到将塔内掘出个“深井”为止,但从西墙的城头却很难察觉异样。
次日夜晚,又有一批工程兵钻入那“废弃”的攻城塔腹中,开始按照预定测量好的距离、路线,向着尼科西亚的西墙中央处掘坑道前进!
十日后,穿着铠甲面容憔悴的阿普索玛特斯蹲在城堡塔楼里,神经质地喃喃自语着,“坦克雷德被封死在安条克,我则被困在这里(尼科西亚),整个塞浦路斯岛那么多矿井、葡萄园、教堂都被高文这个贪得无厌的混蛋吞下,我忍辱偷生这么多年,可他还是不放过我。埃及的艾弗德勒也是个蠢货,还在对塔尔苏斯、耶路撒冷持着温吞绥靖的政策——你国那号称战无不胜的舰队呢?你国那连战连捷的陆军连队呢?待到我这里沦陷,塞浦路斯就完蛋了,而塞浦路斯完蛋了,埃及的门户也就洞开了——所有人一起崩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