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高文这话,安塞姆虽不做声,但喉咙出很大的声响,有点像是浓痰塞在了那里,咕噜噜上下翻滚,高文太了解这位宗主教阁下,如此的举止即反映他开始掂量利害关系。
下面就是向燃起来的炉灶里填把柴,高文带着期盼和打抱不平的语调撺掇道:“我和现在的圣座是老交好,他等同于我的父亲,我等同于他的儿子,我们俩又亲如手足,这样算来您不也等同于是圣座的儿子?此外人啊,目光总得往前看,圣座冕下如今年事也高,也许过不了数年就得晏驾,身后事我们现在就得关注。”
“是这个道理,咳咳。”
“所以我的想法是,马上央求您起草份文书送往罗马城,就说我愿意和西西里岛那样成为圣座的封臣,每年向罗马城缴纳封臣税,但条件是希望能成为‘教宗使者’,并让你回罗马城去就任某个教区的枢机主教。”
安塞姆的白眼珠翻了两番,他的相貌带着鼾病的后遗症,平日里虽尽力处理宗教事务,但总是睡眠不好,外貌上咽喉肿大,口齿流涎,头稀疏外加下颔短凸,可即使如此他对罗马城的圣座还是抱着热烈的向往:我都快六十岁,又在塔尔苏斯这么重要的地区担当宗主教,没理由就要比耶路撒冷的萨姆贝尔、莫里斯他们要来得差,“你可以的,安塞姆加油!”
下定决心后,安塞姆彻底咽下口吐沫,伸出手来,和微笑着的高文紧紧握扣在一起,“文书,我马上就起草!”
不久后,从圣保罗新港里启航的大批新旧船只便扬帆抵达了塞浦路斯的萨拉米斯港口——原塔尔苏斯郡长安德奥达特统率两个旅团,外加近万的民军、新附军,昼夜不息,乘船抵达贝里图斯与朱拜勒上岸,随后他与此地的留守官普拉吉特会合后,正式开始沿着黎巴嫩山脉西侧沿海通道北进,数日后抵达占据与波拉港相距二个古里不到的“香客山”,并在此山上整备道路与堡垒,开始竖起攻城器械布设攻城火炮俯视城内的要塞、城墙,另外面温莫哈则带着舰队(其中包括阿马尔菲和热腊鸭支援的四艘大型艨艟),把波拉港的海面给紧密封锁起来。
同时安德奥达特向东侧的山地高原,送去了由原安条克牧约翰.奥克希尔特亲笔书函,是给山中群居的马龙派信徒的,他们在先前服从的便是约翰.奥克希尔特的管辖,在信中安条克牧要求所有马龙派的山民信徒自即日起要服膺塔尔苏斯方面的权威,并且为围攻的黎波里提供帮助。
马龙派领袖表示可以,不过条件是“允许我们保留武装和山中的堡垒。”
安德奥达特也亲自盖印回信,“完全可以。”
十月伊始,就有三千余名马龙派士兵走下高山,屯营在塔尔苏斯卫教军之侧,加强了安德奥达特的围城力量。
先前,得知情况不妙的的黎波里城即派遣信使,去大马士革城向他们原本的宗主杜卡克.突吐施哀求军事援助,或者外交斡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