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我韦尔夫,这也是我这辈子唯一对不起你的地方。但我还是会赠出一个富裕的葡萄园和五处工坊碾坊给你的,作为你这些年的青春损失之补偿。”说完,玛蒂尔达决绝地将婚姻的指环褪下,搁入韦尔夫的手掌心。
“我并没有丝毫的过错,没有!我连使女都不曾勾引挑逗过。”韦尔夫依旧不甘心,痛哭淋漓。
“我需要的是一位能统合托斯卡纳所有城市、乡村的强力男子,但韦尔夫我和你结婚后觉指望你还不如指望我自己!还是说现在你能披挂上马,和各大帝国搏战,保护罗马城和拉特兰宫?不,你不能,你听到战马的嘶鸣声见到士兵铠甲里流出的血,就会当即吓得崩溃,先前你参加东征的碌碌无为便是最好的说明。听我的话,和我撇清关系罢。”玛蒂尔达说完就起身,对亨利做了个简短的告别礼,便转入到后面的厅堂里去。
几天后苏特里城外亨利第五的营地当中,这位年轻的君王因自己的卡诺沙之行遭受的屈辱而愤恨着,骑着匹黑色的萨克森大马,在溪流里来回奔驰着,水花飞溅到他的鞍和甲胄上,出点点碎响。
他有时候看着岸边草地上,雪后天晴在林荫和草地上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封臣、主教们,就觉得心中害怕——他们到底在商议什么?眼神鬼鬼祟祟,时不时带着寒光投向自己。
“陛下,他们在密议如何造您的反。”这时候,旁边同样骑乘伴行的宫廷秘书官,先前出使塔尔苏斯城的埃克哈德好像看破了他的心思,开口直言不讳。
“如果我将之前在苏特里圣座行宫里得到的真实结果,在加冕礼前告诉他们,怕是他们会在这里就把我狂暴地杀死。”亨利苦恼万分。
埃克哈德是个骨子里的“德意志兰至上主义者”,不过伪装得比他人要深些,这时他趁机挑唆道,“这不足为奇,因为所有人是将你目为德意志兰皇帝的,而非一个被罗马城圣座压制呼来喝去的可怜傀儡。”
“这真是个可笑的悖论,我要到拉特兰宫接受加冕涂油,又要得德意志兰人的心。”
“其实冒点险,也不难两全其美我的陛下。”
“你是说真的按照先前我们和高文的密议来?”
“是的,我觉得现在的形势其实一片大好,塔尔苏斯誓不会出卖背弃我们,托斯卡纳也正式和我们决裂,韦尔夫被他妻子遗弃,他的父亲(巴伐利亚公爵)必然会深恨玛蒂尔达而站在我们这方,并且在拉特兰宫的枢机团内部也有我们的策应——至于废立教宗,帝国也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既然先前已然分裂,那么为了真正永古恒定的神圣大业,陛下你可以接受麾下的教唆,也可以教唆麾下......”埃克哈德的提议已赤裸裸地充满了刀剑兵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