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高文直接说,“去年虽然没有收成,但现在是春夏相交的季节,色雷斯诸多被抛荒的土地马上既滋生丰富的草地,也可种植秋季即能收获的荞麦、稷麦、菜蔬,更可直接采撷浆果食用。朕现在布诏书敕令,将都城内财产在合格线之下的民众、奴仆全部解放掉,迁徙到色雷斯各处开荒就食,另外朕也保证,只要他们把逃亡贵族的地开辟好并在而后连续纳盾牌税三个年头,朕便认可他们对所处土地的占有权。另外,赎卖完土地的普洛尼亚地主们,朕按照他们土地价值往上翻倍来买,一半用塔索银币支付,一半以国债革币支付,田产全部收归为圣俸农庄,他们原本佃农解放为圣俸农民。而普洛尼亚地主全部以服役贵族身份,和家人集中迁徙到都城里来,朕供应给他们粮食度过饥荒,以示爱护怜悯。”
“一万名建造大宫城的手艺人,待到完工后,全部定居在君士坦丁堡内。”
这就是高文的方案。
大家都有些呆住了,但只有帝国宰辅伯里尔低头不一语,在心中明白皇帝的策略是什么。
高文这样的举动,等于彻底肃清了都城里乱民的所有,把他们驱赶出都城外,去色雷斯开荒,根除竞技党的乱象;也等于没收了色雷斯全部逃亡贵族的田产,收归国有,增强了京畿地带的税收和实力;再者把赎卖后的普洛尼亚地主全部集中到都城来,割裂他们和地方上的联系。当真是一石三鸟的计策。
看来这个瓦良格蛮子模样的帝王,绝不是外貌上看起来那么粗放,他很精明。
接着整个都城哭声震天——又有三万名财产在及格线下的贫民,原本认为以他们的身份,是绝不可能被驱离这座都市的,但而今他们只能背着配给的口粮,成群结队在骑兵的押送下,前往开荒的诸地,他们在剩下的三个月当中,必须要自食其力,如果到了三个月后还无收成,那可真的得饿死了。
同时,数百色雷斯的普洛尼亚地主和私兵们也集中来到君士坦丁堡,他们此后丧失了大部分监领地,只保留荫子地,其他的全化为圣俸采邑,接着他们于圣约翰大教堂接受了各种贵族头衔,并按照拟定好的表册前往色雷斯北部、西部和东部各处堡垒要塞,听说马上要以他们为骨干,成立新的旅团来驻屯边防。
但在此前,所有普洛尼亚的士兵们被授予战马和武器,配合其余旅团一道,彻底扫荡清洗了威尼斯人在君士坦丁堡的所有商埠、仓库、街区和浮动码头。
本来威尼斯人凭靠着城墙和硝火矛,还能在先前的围攻里坚持下来,但当高文军队将火炮摆在街道面前,他们就明白抵抗下去毫无意义了......他们的整个街区被占领,部分被标识起来,要分配给马上到来的热腊鸭商人,另外部分全给高文分配给了自新会、兄弟会、各官衙当作未来的办公处所用,另外仓库和码头高文很慷慨地转赠给了蓝党成员,几乎无偿将使用权交给他们,大家在商贸活动里赚取的钱财,皇室与蓝党的商业集团一并分享。
但高文对蓝党也不是完全放心,更不可能在根除绿党、白党后让它独大,于是瓦良格皇帝又特意赠送比尔列奥尼、赵昭等塔尔苏斯商贾们各一所阔气的宅院和货栈,并钦定他们为“红党”......这样,君士坦丁堡里的蓝党和红党又分庭抗礼起来,一个代表传统的希腊商人集团,一个则代表新近崛起的东方商人集团。他们继续要服从伯里尔这位市场总监的督导管理,并担负都城的治安、卫生,还要在集会庆典上穿着两种不同颜色的衣服列队出场,一队要唱《我们的皇帝如海神尼普顿般伟大》,另外队要唱《番红花开红艳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