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整座城市的留守,他痛苦地思来想去,还是交给最亲任的理查德伯爵。
寝宫前准备上马的安条克君王,其袍角被跪在地上的娇妻牵住,君士坦丝泪如雨下,“你和君士坦丁堡皇帝到底生什么,难道就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难道就没有任何朋友可以帮助你?”
“安心,没人能杀得掉我,我是圭斯卡特的儿子,塔兰托的王子,安条克的君侯,圣战最伟大的英雄,包括高文那个宵小在内,没人能对付得了我!”博希蒙德腮帮颤抖着,低头对妻子说道,并要求她宽心等着自己归来。
“我的腹中已经有了你的子嗣后代了。”君士坦丝低哀泣起来。
锁子甲响动起来,博希蒙德跪下扶住了妻子,对她双眼相对,“你安心把他生下来,不要有任何顾虑,战场和外交的所有一切都交给我。”
大约六千名安条克的奥兴士兵,打着金边白底的大旗,簇拥着博希蒙德等,来到了阿塔城的东侧平野。
然而此刻阿塔城已然在熊熊火光里陷落,守卫者旅团的匠师迅速拼装好了带着轮子的配重云梯,送了散兵突击队登上雉堞,城兵根本无法对抗,一部分被杀,大部分走出来投降。
得胜的守卫者旅团,迅速把原本对着城堡的火桶箭、火炮转过来,对着自安条克城里赶来增援的博希蒙德军猛烈射击。
几圆溜溜的炮弹自千多尺开来的距离飞来,还跳了几跳,接着溅起了很大的呼喊声,博希蒙德的阵型被集中了,凌乱了下,而后就处于重新调整当中。
拔出佩剑,策马于旗下的博希蒙德注视着阿塔城冒出的烟火,心情前所未有的迷惘:他到底是该勇敢地冲过去和敌人厮杀,还是退回安条克城固守?
但敌人仿佛不给他考虑的时间,震天的马蹄声中,奥龙特斯河岸边上千名科马洛伊骑兵顶着无数鲜艳的红色毡帽,扛着火铳、轻矛在博希蒙德的右翼疾驰;左翼方向也是号角连天,皇帝的警备禁卫骑军大约也是上千人的规模,搅起了满天烟尘冲袭逼近,当的将官是埃弗拉伊米乌斯(原本的正统领官狄奥格尼斯,已火速赶赴第比利斯去接管本属于自己的柏勒洛丰旅团,准备对希尔凡帕沙国用兵),这位年轻杜卡斯将军的弓囊上的刺绣正闪闪亮。
若是再不退却,怕是会被这两支骑兵包抄切断退路,博希蒙德咬咬牙,心念还有安条克这座坚城可供凭持,便拨转马头带着所有部下,慌慌张张地打着旗帜向城市的狗门方向遁去,在过石桥的时候因为过于拥挤,甚至有数十人由于踩踏和落水而死。
回城后的博希蒙德便下令环城固守起来,城里所有物资公用,所有壮丁都义务从军分段坚守,并实行巡察和十抽一的“奥兴军士连坐法”,要动员出二三万人来保住安条克。
回到宫廷内的博希蒙德努力装作凯旋的样子,当君士坦丝惊魂未定地站在寝宫门阍处,看到丈夫归来时,博希蒙德很轻描淡写地对她说:
“安心去休息,我已经成功打退了敌人的进犯,高文将被迫和我议和,他是得不到安条克的——君士坦丝,去安心休息吧,马上你的丈夫还稍微有些琐碎的事情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