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土王的嚎叫和无数铜锣疯狂的击打,“战象塔楼”中间夹持的数个步兵方阵,立即呼喝起来,端平了手里的长竹矛和大砍刀,“高达选锋,战神与我们同在,准备向敌人中军冲锋!”
原来,信德土邦里王公所豢养的先锋战士,名作“高达”。
而后方的信德箭手们在听到进攻的讯号后,也将手里的长弓底端插于地上,拽动弓弦,嗡嗡嗡的一连串弹动声后,无数像小梭镖大小的箭矢飞离弦部,在空中微微摆动着躯干,在力学作用下越过己方士兵的头顶,开始向罗马人中央方阵的矛手们坠刺而下。
三个方阵共九百名精锐的信德高达迈动赤足,如飞般列阵穿过大溪前的砂土之地,似乎要和己方飞下来的箭矢比赛速度,狂涛骇浪般向着罗马人的中央战线扑来。
而乌拉尔则统率着所有的撒米莱骑兵,斜刺着让开中央阵线,优先于己方的右翼大军,前驱攻向罗马人的左翼散兵来。
撒米莱骑兵行经处为大溪和信德大川交界地区,虽然土质松软,地下水较多,但骑着温顺母马的撒米莱骑兵并没有受到多大的阻碍,他们的马蹄下迸着团团点点的烟雾,呐喊着举高手里的尖锐标枪,在剧烈晃动喘息的马头间,粗略瞄准了面前双线铺开的敌方散兵射手们。
嘟嘟嘟急促的哨子声里,罗马人左翼战线的前列士兵稍微聚拢,在疾驰而来的撒米莱骑兵队形前并没有惊慌失措——散兵们呐喊着,将鸢盾和背负的荆刺尖桩一个接着一个插入松软的土地里,很迅速地组成道临时的“拒马半墙”,接着他们纷纷弓腰退后——两个旅团的射击军们抵前,他们的肩带上挂着密密麻麻的纸筒,里面装着火绳、铅丸、定量契丹雪等物什,或半跪,或直立,每一二十人之间,又有数人晃动伞形羽翎,搬出连射大铳来,搁在桦木叉架上。
疾驰颠动的马背上,正不断挥动大刀反复做出劈砍动作的乌拉尔,看到敌人这幕景象,不由得稍微愣住了,但马蹄的速度总是比思忖的速度要快得多,他四周都是手持飘动战旗的撒米莱勇士,马蹄纷飞,矛刃和马刀如雪,他们全是最古老的古莱氏族后裔,是绝不可能在取胜前撤退的。
“我们,可是一面盾牌可都没在伽色尼和波斯丢过的撒米莱.古莱家族!”这是所有骑兵心中伴随生死的共同信念!
铳声响动起来,先是稀疏,很快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激烈!
罗马人一千数百名射击军士兵,在临时的拒马工事后,随着射击节奏的愈均匀,以横队化为了往而复始的“机器”,简直毫无停歇,一排排铳口突出可怕的火焰和稠密的白雾,很快成块成团地随着风往东偏移,覆盖了信德大川淼淼的水面。
乌拉尔看到,左前方自己家族的旗手被数颗黑珍珠大小的铅丸,贯穿了胸膛,血直从他的后背飙射出来,这旗手在马背上临死的瞬间,本能地展开了僵直的双臂,古莱家族的旗帜脱离了他的手,呼呼地飘了起来,乌拉尔大喊声,伸手扯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