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道横跨希尔斯皮斯河的舟桥居然已经大功告成!
另外的匠师和苦力们开始疯狂抢筑另外道桥梁。而壁垒和浮游木筏上的火炮则开始待,最先渡桥的是红手旅团的席第一支队,并带三百名射击军,士兵们穿戴着最漂亮的羽饰,举着飘扬的战旗吹着喇叭横越了过去。
不甘心的伊斯莱尔命营中所有廓尔喀士兵担当前列先锋出营,自己不顾伤足乘着肩舆(他已经不敢再骑乘大象,而是将战象们都留在营地和采牧草场上,免得起负效果)指挥一千五百名伽色尼伊克塔骑兵担当第二阵线。
而耶律大石则统率三千名骑兵担当左翼,亲自冲锋来逼退高文军占领登陆场;另外名喀喇契丹的将领乌牙思忽则带领一千五百名轻装的鹘军轻骑和五百名背负火药箭的束珊步兵自右翼进击。
整个伽色尼的营地里士兵如决堤的狂潮般杀出。
而此刻,岸边的高文诸炮垒开始齐齐炮。
率先抵达对岸的红手步兵夹在炮火和敌方突进之间,也不慌张,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前队矛手半跪下来,不闻不问地将长矛统一朝前伸出,后列则穿戴坚固的胸甲,站立身躯将长矛平端着探出,形成个方形的豪猪阵,在射击军铳手散阵的掩护下,决死抵抗着对方波浪式的冲锋。
此战,“炮弹几乎就在我们的头顶和矛刃上擦过,而后有的打断了我们面前的树木,有的则重重砸在冲上来的廓尔喀士兵的阵列里,我们能亲眼见到他们的血肉之躯是如何被击成齑粉的,到处都是碎片在飞。先是重炮的震天轰击,接着是木筏上轻炮的侧射,炮声沉寂后,敌人的突袭手便自硝烟里杀出,他们的射术极度娴熟,箭矢极有节奏和准头——我前侧岗位上就有三名射击军被杀死,尸体就横在脚下,不少同袍的脚部也被射伤,敌人的游骑在晃动的矛刃和羽翎外骤驰着,蛮骑反曲弓射出的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若不是我军的铠甲极为精良,怕不知道要承受多么惨重的牺牲。”红手旅团的席资深百夫长科隆纳在战后的日记里记述着惊心动魄的战斗。
箭矢突袭后,挥动弯刀的廓尔喀人转瞬而至,如狂蜂般死命蛰了上来,他们和前列的红手矛兵展开血腥的搏杀,凄厉的口哨声和长矛的戳刺声,还有来回逞雄交手的哄叫,几乎要把人的耳膜给震破,也刺激着所有人的精神。
关键时刻,两门被红手士兵第一波带来的香水瓶炮挥了神效,它被布置在方阵两翼,炮手们视死如归,不断让它们速射出致命的弹丸,热冒烟的子铳叮叮咚咚扔在地上,几乎把草都烧着,而后又不断填充新的子铳进去。
结果开战不久,伊斯莱尔最亲任的一名加齐指挥官就因冲在阵头,被香水瓶炮击中而当场坠马阵亡。“纳尔丁的灵魂已飞升天堂,所有的信士为他复仇!”伊斯莱尔躺在金顶的肩舆上,挥动指挥棒,像头被激怒的雄狮般怒吼着,所有的伽色尼战士们举着武器,汇聚如狂躁的海浪不断扑来。
而红手第一支队和附属射击军则继续异常沉稳地坚守着自己的岗位,组成了牛角阵掩护着香水瓶炮的射,射击军的一些士兵来不及装弹,就索性拔出佩刀来,和扑过来的廓尔喀人肉搏,结果不少人觉,当自己的佩刀砍过去,这群号称刀术第一的勇士一样会伤死而倒下。
不久,对岸壁垒里的火炮又开始射了,渡过河的士兵们看着一黑色的炮弹飞过河面,砸入到敌方密不透风的后阵时,不由得边战斗边出欢呼声。
当其冲的还是耶律大石的左翼骑兵,他本来想突击对面那门不断射出弹丸的香水瓶炮的,但来自皇帝壁垒处更密更大的炮弹从头顶砸下,弥漫升腾的烟雾和飞尘里,到处都是人马的呻唤和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