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德地区的阳光明媚,圣斯蒂芬堡四周城墙前后种满的绿色的树木迎风飘扬,总督府是白砖红瓦的巴西利卡式建筑,正门台阶上科索斯身穿改良后的罗马长袍,胸前别着巴塞琉斯、巴塞丽萨头像的帝国徽章,一手搁在宣读台的《钦定阿克苏姆圣经》上,一手握拳紧紧贴在胸口,目视着府邸前紫色金边双头鹰旗冉冉升起,这是他最后一次在新尼西亚行省主持升旗仪式。
旗帜下五百名扛着火铳,穿着红白相间统一罩袍的信德归化士兵,一起唱着《番红花开》的歌曲,接着他们齐齐对着天空鸣放火铳,震天动地的声响和硝烟当中,一辆四轮的车辆停在总督府院墙外,从那里跃下个眉目灵活的中年人,而后牵下位美艳的盛装女子,这男子是莱特.博济亚,现年四十三岁,原西斯郡的大郡长,现在和年长他不少(外貌根本看不出)的妻子奉皇帝命令前来赴任,接替科索斯总督的位置。
皇帝在谕令里说,科索斯长于教化,莱特长于建设,所以前者去刚刚征服的西西里,后者辞去担任多年的西斯大郡郡长职务,远渡海外来此接任。
林荫下莱特和科索斯互相拥抱,接着他带着幕僚行署步入总督府邸,而科索斯则带着妻子儿女乘坐肩舆离开。
肩舆的抬夫清一色为印度土著民,他们皮肤健美黝黑,身上的衣物仅有两件,白色的缠头和白色的遮裆布,科索斯手持象征官长身份的银质手杖,和自己最宠爱的小女儿并肩坐在最前面的肩舆上,另外有两名受雇土著为其撑起巨大的鸟羽遮阳伞盖,在圣斯蒂芬堡的街道上浮动而过。
沿途许多信德的头面地主,大多是承包帝国税金达的当地人,见到卸任的总督官,纷纷在道路两侧鞠躬致敬,远处山岗上新国教会建起的教堂,几座五彩缤纷的洋葱头塔,连带金色的十字架,在和煦的晨旭下闪闪亮。
每年,罗马帝国要在新尼西亚省收取大约二百八十万塔索的赋税,其中一百八十万是入帝国财库的,还有五十万塔索用于支付海外官员的薪俸(同样是本土官员的两倍),其余五十万通过各种途径基本归了科索斯这样新贵的私人腰包,即便科索斯这样的总督官尚算清廉。
笔直的砂土马道直通码头,栈桥边熙熙攘攘,各色皮肤和信仰的人在此地的沿海帐篷商铺里,争执着生意,扬着帆的船只在深蓝色的海波里来来去去,全印度的菁华货物都集中在此,其中最受君士坦丁堡市民和贵族欢迎的是咖喱、西瓜、香料、宝石、细亚麻布和红茶。科索斯与家人、仆役,及琳琅满目的行李财货,登上了艘包下来的三桅高体海船,向霍尔木兹的耶伦岛航去,那里是归途最重要的中转站。
谁想在登船前,一名邮驿员匆匆骑着马赶来,交给卸任总督官一封信,“自巴拉克特城来的。”
有些近视的科索斯,便举起枚挂在胸前的镜片,将信拆封阅读,接着他带着些沉重的语调对随从们说,“我们前往皇都还必须得充当信使的身份,告诉船长我们尽量不在中转港口逗留太长时间,补给完后就尽快向皇都里赶。”
原来信件里写的是来自东方高唐帝国的大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