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那个被除了皇籍的堂姐?
安宁有些奇怪,风琉月又要做什么?风云被除皇籍背后可是他在推波助澜,难道上安一遭风琉月发现了自己其实是个好人?见妹妹过的可怜所以心中不忍想要将她随行带回京重新册封?
她觉得这个猜测有些惊悚,安宁顿时打住自己的思绪。如果这是真的,那风琉月的病情真的已经病到无可救药了,虽然整个大雍的百姓都知道这是事实,可架不住安宁是亲眼所见啊,就好比皇上突然开始对他们宗室嘘寒问暖一样,不是受宠若惊而是惊悚得令人发指。
今天整件事情都莫名其妙的很,像做梦一样,安宁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懵的,什么都还没弄清楚就被带进另一个更诡异的事件里。
先是她们在来的路上碰到了未舒,然后又被未舒拦截了下来,昏乎乎的被威胁着去见了风琉月,在客栈里见到了风琉月和另一个怪异的少年,又是风琉月一番阴阳怪气的问候,安宁已经从被吓懵转为恨不得时时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让风琉月放过自己。
安宁觉得,风琉月是个奇怪的人,非常的奇怪,以前在府中父亲兄长虽然也有提过风琉月这个人,但多半刚开口没几句然后开口的人就被自己的话吓得够呛。
那时安宁只觉得兄长和父亲夸大其词了,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像是最极端的黑暗与融合了明艳刺人的美丽,明明让人恐惧得不得了,但偏偏给人的印象中,面容却不是扭曲狰狞,而是漂亮的震撼人心,一种极端的黑暗的美丽,尖锐,一不小心就死无葬身之地。
那时候安宁只是认为,这个让天下人恨得咬牙切齿却又被抱以最大希望的皇储,只是比平常人聪慧了些,或许与平常的世家子弟没什么不同,一样的高傲自大,喜欢把所有能炫耀的东西都挂在嘴边,只是他们夸大其词而已,而现在,安宁只庆幸自己得罪过月之流。
风琉月其人,市井传言不足以描绘十分之一,他足智多谋,他作恶多端,他目空一切,但安宁觉得,风琉月只是表现出了他最想表现的一面,这个人,太难看透了,他藏了太多,眼睛里多出来的东西总会让人不寒而栗,却又偏偏想去探究。
这样的人,太过残忍执着,善恶全在一念之间,从不在意他人想法,这种人,无疑是可怕的。安宁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同情那位住在她隔壁院子的风云。
或许所有人都羡慕她,因为风琉月待她温柔过,他将她搂进怀中安抚,也许只是一瞬间的柔和,也让人感到难以置信。正因为风琉月本身太过可怕,所以他们才会觉得有这样一面的他让人震撼。
可安宁觉得,那个人的眼底从来都装着冰冷,无论面对的是谁,笑的有多惑人和妖冶,他的眼底,冷如碎冰。
既然是未舒亲自下的命令,恐怕这里面也有风琉月的手笔,不然以未舒的性子,直接无视掉风云。
安宁不想淌浑水,想着明早月之流护送她回京,一切就结束了,可是偏偏她不找麻烦,麻烦自己送上门来。
她正关了窗户打算去榻上休息,还没走到榻前,一侍女匆匆走进,对着安宁行了一礼后,道,“禀郡主,云小姐带人往这边过来了。”
安宁微微一怔,风云怎么过来了?叙旧?她与风云只在两年前的宫宴上见过一面,叙哪门子的旧?
风云这一来,怕是不怀好意。
她没有多想,带着几个侍女走出去,老远就看见风云带着人款步朝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