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姓少年的嘴角微微上翘,将深邃的目光从僵死的祖涣尸体上挪开,缓缓移向丁晓武,脸上带着三分的不屑,以及七分的得意。旋即,他忽然脸色一变,眸子中闪现出难以莫名的惊恐,口中嘶哑地嚷叫起来:“来人!快来人呐!祖校尉被杀了!”一边喊着,一边回身仓惶奔逃。
方才屋内传来的噪杂打斗声在院子中响成一片。但因为祖涣事先吩咐不许人帮忙,因此他的随从跟班们始终没有跟进屋去,也不清楚里面战况究竟如何。但所有人全都笃定地认为,对付丁晓武这种一壶不满半壶晃荡的菜鸟货色,自己的家主就算不能轻松取胜,也不会轻易落败。所以此刻乍听到屋里传出噩耗,所有人立时大惊失色,慌忙快步冲入屋内,手举火把超前照去,只见满是灰尘的地面上洒了一滩血,已经气绝身亡的祖涣四脚朝下趴在地上,脊背上插着一把深没入柄的匕首,伤口处鲜血仍在不断溢出。
“就是这小子杀了祖校尉,还不赶紧抓住他!”苏姓少年回头看向丁晓武,两眼冒火,咬牙切齿地咆哮道。
“喂......你这畜生怎么诬陷好人?明明是你小子......”丁晓武张口分辨,一句话却还来不及说完,就见红着眼睛的祖氏家将们已经气势汹汹围逼了上来,其中一人更是二话不说,当先拔出明晃晃的横刀,狂吼着向前凌空劈下。
丁晓武慌忙缄口闭嘴,举起断柄招架。但软软的木头哪里挡得住铁器,当即“嚓”地一下被削成了两段。
其余喽啰也都拔刀挥砍过来。丁晓武两手空空无法抵御,只得再次疾步后退。可由于地上到处流淌着鲜血,他不慎一脚踩在血水中,登时一个趔趄滑倒在地,摔了个四仰八叉。
眼看着一片耀眼的白光如雪花般在自己跟前飞舞,离自己的额头仅剩咫尺之遥,丁晓武自知在劫难逃,虽不甘心就这么闭目等死,却也是无计可施了,只得亮出最后的保命招数,在肚子里痛骂老天爷,把一切能想到的脏话烂话都往他身上泼。结局果不其然,喜欢挨骂、吃硬不吃软的贼老天终于再次想起了那个对不住的冤家。于是当一柄刀锋离开丁晓武脖颈仅剩几十厘米远时,就听那苏姓少年及时发出了阻止令:“慢着!先不要杀,给我抓活的。此人是杀害祖校尉的罪魁祸首,应该将其押到供桌前祭奠祖兄的英灵。”
众喽啰一想此言不错,于是全都收回了钢刀。一人从腰间拽出一条粗麻绳,与同伴们拥上前把丁晓武按在地上绳捆索绑,紧紧缚了个四马攒蹄。
丁晓武心中懊悔不已,这班没人性的凶徒把自己活捉回去,肯定会严刑拷打,至少细细折磨十天半月后才杀掉,早知如此,刚才就应该拼死抵抗,力争与他们同归于尽,如此虽丢掉性命,却不必经受后面无休止的皮肉之灾。他抬起失神的眼珠,正好撞到对面苏姓少年那利如鹰隼的目光,顿时气得头发倒竖、浑身发颤,心说好你个奸猾惫懒的东西,老子和你素昧平生,到底怎么得罪你了,非要这样陷害于我?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无义,老子现在就把你刚才见不得人的勾当一五一十全抖出来,让大家伙看看,整天和那姓祖的称兄道弟的好哥们究竟是如何在背后下刀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