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太太微愣,"真退了?要是能退了也好,退了我就放心了,日后汤家是好是坏,也连累不到卿卿。"苏老太太不赞同苏卿此次的举动,就是因为汤寰是她的未婚夫婿,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怕这个要强的孙女不明白,才对她做下这事忧心忡忡,如今知道她们跟汤家没有半点关系了,心里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刘氏亦是这个想法,她摸了摸苏卿的脑袋,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也不跟家里商量一下就贸然然行动了,还去串通那姓叶的姑娘,你这孩子胆子忒大,要是这婚退不成,害的可是你自已啊,傻孩子。"
苏卿微垂下脸,道:"就算我说了,你们也不会同意的,还不如我去做。"
这话一出,苏治和苏老太太都沉默了,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再宝贝儿女的父母,这婚事都不会让儿女做主,苏治这事做的本没有错,错就错在识人不清,竟不知道汤寰是这么个心怀鬼胎的东西,不过当时汤寰年纪还小,完全看不出长大后是这个性子,所以归根结底,这亲事定的还是草率了。
苏老太太想起每次提起汤寰孙女就一副不情不愿的委屈模样,不由就问道:"卿卿早就知道那汤寰的真面目了?"
苏卿嗯了一声,苏老太太皱眉,"这事咱们都不知道,是谁告诉你的?"
苏治想了想,问道:"是贺敏告诉你的?"
苏卿没有回答,低下了头,既然她爹是这样想的,也省了她去解释了,以爹的性子是不可能会去质问贺敏的,这挡箭牌用的倒也放心。
苏老太太一听儿子提起贺敏,又见孙女一副默认的态度,她不糊涂,既然贺敏都把这隐秘的事都告诉自家孙女了,这不是有意她家卿卿是什么?
想着贺敏三番五次邀请孙女去赴宴的事,苏老太太眉头皱了皱,刚想问她对贺敏是不是有意才一直不喜汤寰的,但一看儿子还在这里,问这话倒是不方便,即住了嘴。
刘氏早就从闺女口中得知贺敏是个风流公子了,心里猜测这事多半是他拾掇的,不然她家卿卿怎么有那么大的胆子去衙门报官?刘氏本就不喜贺敏那花心的性子,再加上这事,她对贺敏就更是看不顺眼了,她看着低眉敛目的闺女,想着是不是该找个时间问问,她对那贺敏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这风流的公子哥儿哄女人的本事那是一套一套的,可别把闺女的心给骗走了。
苏卿见一家子都在,便提了三天后茶悦坊重新开张的事情,苏治这阵子连账都很少去查了,再一见姚掌柜人品好又能干,对他管理茶悦坊也彻底放心了,听见闺女这样说,也只是嗯了一声,说等开张那天他再出去见见人,苏卿也是这个意思,要是连铺子开张,她爹都不见人影,难免会让人怀疑。
说了这事,苏卿挂心生意上的事,便没有多呆,起身便走了。
等苏卿走后,苏老太太才叹道:"那汤寰,衙门是怎么判的?"
"剥夺功名,终身不得踏入考场,这辈子算是毁了。"苏治忧愁一叹,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考个功名,汤寰跟他同是读书人,且比他还有能耐,如今落得这么个的下场,对汤寰的绝望他几乎可以感同身受,可他也只能惋惜一下罢了,他的闺女是断不能再嫁他了。
苏老太太也是唏嘘不已,"那他们一家子现在可有地方安置?咱们两家解了婚约,且这事还是卿卿挑起的,汤家多半是恨死咱们了,咱们也不好再收留他们。"
"出衙门的时候,母子俩被叶姑娘接走了,那叶姑娘我瞧着家境也不错,想来是有能力安置他们的,且衙门那边要汤寰即刻遣走回乡,想来很快就会回河阳县了,娘大可不用担心。"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在衙门外看见他们母子的时候,他才没有开口。
"那就好,这事既然这样了,咱们也不要管汤家的事了,就让他们好好在河阳县呆着吧,倒是你刚才提的那个贺敏,你瞧着他脾性如何?"苏老太太想儿子在外经商多年,对贺敏肯定比苏卿了解的要多,便开口问了一句。
苏治想起贺敏的风评,嗫嚅着道:"贺敏是家中嫡子,又是贺家家主用心培养的爱子,聪明是不用说的,模样也长的极好,是个不可多得的人中之龙,就是私下里,有些不好的毛病。"也是因为这个,所以贺敏在衙门口说的那番话,他才没有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