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国,这个祖泽溥是祖泽清的哥哥,祖大寿的儿子,吴三桂的表弟,和吴三桂关系极好,早年在福建当总督时就没少帮着吴三桂和耿家牵线搭桥。
这祖永烈是祖大寿的养子祖可法的儿子,祖可法死得早,已经没了二十几年。祖永烈袭了世职后就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吴三桂没少照应他,而且他和吴应熊的关系极好。
洪士铭是洪承畴的儿子,老子给清妖当狗,勤勤恳恳那么多年,可他却不得待见,进士出身多年,都没捞着什么好缺,没想到现在得了个江南巡抚......不过这个缺得的不寻常!”
正在说话的是左春秋,他果然是个“北京通”,对于祖泽溥、祖永烈、洪士铭的情况了如指掌。
“怎么不寻常?”朱和墭问了一句。
凤鸣山接过问题道:“监国有所不知,这个洪士铭是顺治十二年的进士,入仕都快二十年了,才得了个太常寺少卿......这说明他在清妖那边是升不上去了,要能升早就升了。
他现在突然到了江南巡抚的高位,这安排一定和吴三桂有关!”
洪士铭的官运那么差当然是有原因的,这原因多半和他爹洪承畴有关......说实在的,他如果不是洪承畴的儿子,就凭顺治十二年的进士,也断不至于只有一个太常寺少卿啊!
太常寺不过就是个管礼乐祭祀的冷衙门,而且还有太常寺卿呢!
洪士铭一个少卿当个没完,还不是“凉凉”了?
怎么个“凉官”突然当上江南巡抚,怎么可能没有内幕?
而能让洪士铭平步青云的内幕,一准和吴三桂有关......因为洪士铭现在也只有一个吴三桂可以依靠。
“康麻子让吴三桂的人当江南的总督、巡抚、提督,”朱和墭摸着胡子,斟酌着说,“他这是把江南割给吴三桂了?”
诸葛三和道:“监国,这应该是冯亭献上党于赵的故计......现在就不知道吴三桂会这么做了?”
这问题其实是问左春秋的。
左春秋想了想,笑道:“吴三桂会怎么做不好说,但有一点我敢肯定,那就是吴三桂不会很快做出决断......三军为害,犹豫最大,大概就是说他!监国,咱们快点下手,抢了江南吧!”
朱和墭又看了看诸葛三和。
“监国,”诸葛三和道,“安庆这边是快不起来的......而且也不能求快。安庆不仅是堵咱们的,也是堵吴三桂的。吴三桂如果是个犹豫的性子,那么只要安庆还在清廷手里,他就有可能会拖。而康麻子也不见得真舍得让出江南,要不然他也不会拖到七月十五再走。
臣敢断言,只要安庆一日不为我所取,康麻子就一日不会过淮河。而康麻子不走......吴三桂就会继续犹豫观望!
而咱们取江南乃至取天津、北京的路可不止一条啊!”
“军师的意思是咱们继续贯彻原来的吸引清妖大军于安庆,而后走海路取江南的计略?”
“正是!”诸葛三和道,“同时在长江沿线,咱们要尽可能拖延,多拖得一日,咱们能多一分把握。哪怕吴三桂背盟而来,咱们两线开战的赢面也能更大一些。”
“能拖很久吗?”朱和墭有点不大确定。
“能!”左春秋这时给出了肯定的答案,“臣有一条诈死装活之计,可以迷惑吴三桂和玄烨,让他们暂时无法达成一致。”
“诈死?”朱和墭问,“谁诈死?”
“监国诈死!”左春秋笑道,“玄烨已经在帮您诈死了,所以您不必再诈了。”
“那我还得谢谢他了?”朱和墭笑道,“谁装活?”
“也是您!”左春秋道,“您得假装活着!”
“可我真的活着!”朱和墭眉头大皱。
左春秋道:“只有真真假假才能骗倒了吴三桂这样的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