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刘彦琛部队的存在,但却是一直不知道刘彦琛部队去了哪里,是撤军还是被消灭了。当然他更倾向于刘彦琛两万人撤退了,毕竟这两万人不是少数,而李从嘉今日的支援他也能猜到,刘彦琛部队是撤退了,不然只凭着李从嘉的一万人不可能将那两万人打退,就算打退刘彦琛两万人,他也不可能再有实力去对抗孙承佑的五千骑兵。
可再看过信后,他顿时惊呆了,这对他来说好比传说,原本弱不禁风的兄弟却是能够力挽狂澜,就如那传说中的神仙一般,只是弹指一挥间便要了吴越军士的命,俘虏了多半。
李弘冀愤恨的将信撕成碎片,扬了满地,仰头靠在墙边,无力的叹息了一声。
“殿下何事叹息?”妙云披着轻薄的纱衣,赤着脚丫穿着绣花鞋走出内室。
“妙云,先去睡吧,本王有些事情要处理。”李弘冀见妙云脸上还挂着红晕,纱衣内透着若隐若现的美,但他此时却是没了兴致。
“殿下也请早些休息。”妙云应了一声,脸上的红霞褪尽,乖巧的退进内室。
李弘冀此时才真正的看到李从嘉对他的威胁,他这会儿恨他在江宁府的死士,没有在李从嘉遇刺时再补上一刀。
从李从嘉想到到李从善,又从李从善想到李景遂,想到今日看到他的表情,李弘冀便有了办法。
他要将此消息也给李景遂送去,比李弘冀更担心的应该是李景遂,他身为皇太弟,如今宋齐丘不在朝中,他在朝中除去少量的支持之外就没了外力,只能依靠他自己的努力。但这次想要努力却是白白空跑了一次。
与李弘冀相比李从嘉给他的威胁将是更多,银枪都一万人可以击败两万人没有一个死亡,而在与孙承佑五千骑兵的冲击之下却也是只死了十几人,这战斗力是他不敢想的,怕是李景遂听到之后也会无法安睡。
李弘冀出了寝室,走进书房写好信笺派人就连夜送去江都府。
李景遂的八艘大船才刚刚从江阴起航,楼船上他正与姚君生商量着如何走好之后的路,此次吴越之师是受了周朝的蛊惑贸然进犯唐国,这一次展现自己实力的机会丢了,他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有。
“殿下,某认为此时正是对燕王和郑王偷偷下手的好时机。”姚君生看着李景遂的眼睛,说道。
“现在?不可。”李景遂摇头。
“殿下,如今周朝虽然有蜀国的威胁,但是对我国也是威胁,朝中一定会有所部署,这会儿所有人都将心思放在此定然无人去管小动作,这正是殿下争取更多的好时机。”谋士姚君生不死心的劝说说道。
“本国利益为重,不能让私心蒙蔽了眼睛。”李景遂皱眉道。
见姚君生苦着脸,李景遂问道:“孤王问你,当初郑王遇刺是不是你私下里安排的?”
“殿下,属下都是为了殿下的前途。”姚君生立即跪地叩头。
“先生太让孤王失望了。”李景遂早就想过,只是他不能确定,这会儿见他不顾国家利益,想要去害自己的两个侄子就再次想起此事。
“殿下,属下都是为了您的前途啊!”
姚君生跟了李景遂有了十几年时间了,对于他的一切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见他面色不怒不喜就很是担心,李景遂越是如此他就越是害怕,反倒他是真的发怒,姚君生才能轻松一些。
“孤王问你,刘节之事是不是你做的?”李景遂低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姚君生问道。
姚君生与刘崇俊之间素来就有很大的仇恨,两人为楚州同乡,又是同窗,但是姚君生家境贫寒,刘崇俊家境富有,一个嫌贫爱富,一个仇恨富人,两人虽然是同学可是关系很是不好,但无奈姚君生无法与刘崇俊的家境抗衡,多次被刘崇俊暴打,最后不得不离开楚州去江宁寻找出路。
虽然十几年未见但是姚君生却是无法忘记仇恨,一直记恨着刘崇俊,李景遂也听说过他经常在酒醉之后大骂刘崇俊,但一直也没有问过,今日借着这事才一起问起。
“殿下,这不是属下所做,江宁府传出的消息不是说刘节与人争抢妓女争风吃醋才被人害的吗?”姚君生摇头。
“不管这事是否与你有关,你私下里派人去暗杀六郎就是不对,本王念你一片衷心,这次就饶过你,不得再有下次,以后无论什么事情都要让孤王知道,若是孤王知道你暗藏歹心,小心你一家的性命。”李景遂说完不管姚君生就往内室走去。
姚君生跪在地上良久才缓缓的爬起,悄无声息的走出船舱,站在甲板上吹着夏夜里微微清爽的风,心里无比的烦闷。
他不知自己这些年来是否跟对了人,李景遂虽然比当今圣上要精明很多,但也如皇帝一样太过仁慈,经常措施时机。有些事情能让他看到未来的希望,但是有时候太过于软弱拖拉,还不如正在崛起的郑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