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扎错是典型的高山湖泊,我们从西南位置挺进,一路上地形高低错落,有高原有低谷,由于海拔原因,还有很多积雪,风势很凛冽。 从我们此刻所站的位置,就能眺望到郭扎错。
当然,我们并不是要穿越它,而是要绕着湖的西北方,到达那片高海拔无人区,这个时间点已经有些晚了,我们便没有继续前行,而是选择就地扎营。我和周玄业合力扎帐篷,吭哧吭哧干苦力,谭刃则坐在地上,眺望着远处的郭扎错,紧抿着唇,露出自己引以为傲的侧面轮廓,思索人生,事实上我知道,他只是在偷懒。
用谭刃的话来说,这些打杂的事情,不是他该做的。通过我多次的出行观察,每到要打杂的时候,谭刃就会摆出一个深沉而严肃的造型,一副我正在思考的模样,示意周围的人不要去打扰他。
周玄业能和他做这么多年的师兄弟,还没有暗杀他,实在是脾气好。
算了,老板就钱,老板偷懒没关系,只要按时给钱就行了。
等我们扎完帐篷,谭刃也思考完人生了,收起朝我们摆了许久的深邃侧颜,坐到帐篷前大口大口的嚼压缩饼干。这边黑的晚,吃完东西,天还大亮,虽然肌肉酸软,但也睡不着,我便坐到谭刃之前摆造型的位置。
这个位置观景度极佳,可以眺望整个郭扎错和周围高低起伏的地形,洁白的积雪和湛蓝的湖泊,融合在一起,显得美丽绝伦。我不由得想起了曾队的话。他们当初既然要进入雪山,那么肯定是经过郭扎错的,这么美的湖泊,他都没有放在心上,那么他口中那个位于雪山深处,非常非常美丽的湖泊,又到底有多美?
竟然让他七年之后,在记忆受损的情况下都念念不忘?
周玄业也坐到了旁边,感叹了一声,道:“漂亮。”随即又问我:“吃得消吗?”
我道:“没问题,没什么感觉。”
这里的海拔已经是5000多米了,一般的人,到达海拔2700左右,就会出现高原反应,但除了极个别人以外,这种高原反应一般很小,不会被人察觉,到达四千左右,这种反应就会明显一些,至于海拔五千左右的地方,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有些挑战性了。不过这东西是因人而异的,有些人生理适应,心理素质也好,基本不会有影响。
我算是高反敏感型的,好在提前一个月来了西藏,进行了一些适应性的锻炼,所以这会儿还真没什么感觉。
周玄业闻言便道:“之前的训练还是有效的。”
我点了点头,处的湖泊,突然有些好奇:“听说这湖水半咸半淡,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周玄业笑道:“这还有假。”
“为什么会这样?”
周玄业示意我站起来,最后指着郭扎错道:“它是北淡南咸,你有,这个湖的走势是北高南低,北边全是六千米以上的雪峰,雪水从雪山融化,形成冰沟,冲淡了北部的水,所以才形成这种格局。”
“周哥,你懂的真多,太牛了。”
“不是我牛,只是我事先百度了一下。”说到此处,他突然道:“我查资料的时候,还一个说法,据说这湖水里矿物质含量很高,在里面去洗个澡,以后身上都不会得皮肤病,你要不要去试试。”
我道:“别逗了,现在这温度,估计只有三四度吧,下去洗澡,不得冻死。”
我俩是闲扯,但谭刃不一样,这丫已经拖了鞋袜手套,下到不远处的一条雪水融化的冰沟子里去洗漱了。洁癖有时候其实是一件值得敬佩的事。然而,谭刃将脚伸进去没泡多久,突然将脚抽了出来,面部的表情还跟着皱了一下,似乎是在水里踩到什么膈脚的东西了。
我站在高处喊道:“老板,你怎么了?”
他没回答我,弯下腰去水里摸,片刻后摸出了样东西,隔得有些远,我具体是什么,但和颜色,不像是什么石头,倒像是什么东西的碎片。谭刃将它对着天际的余晖观察,神情很严肃。
我和周玄业对视一眼,二话不说,立刻跑了下去,能引起谭刃感兴趣的东西可不多啊,那玩意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