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态度,让我意识到这事儿可能有些隐秘,但我现在既然已经拜师了,为了救人,连家都出了,再这么被蒙在鼓里,未免太憋屈,于是将扫帚往谭刃身上一扔,道:“我是站在谁那一边的,你不知道吗?谭刃,到现在你还对我藏着掖着,你把我当什么?”
谭刃总算有了反应,看了我一眼,道:“以后,周玄业的事情,你别管了。”
我道:“我没想过要管,我就想死个明白。你说,我为了救你,在这地方,日夜苦练,浑身上下绑着铁片儿,还不让我吃肉,我遭这么多罪,总得知道个由头吧?”
谭刃顾左右而言它:“他的事,我也不会再管。”
我被他气的七窍生烟,便怒道:“行,你牛,不说是吧?反正你也醒了,现在天儿还早,我这就下山,爷不伺候了。就当我这两个月的忙活,是喂狗了。哦,我忘了,狗是很恋主的,我这么说,还真是给狗抹黑了。”
谭刃闻听此言,脸色顿时就变了,咬牙切齿道:“你再说一遍?”
我道:“打架是吧?来啊,你当你是周玄业,以为我打不过你是吧?老子那是让着你,来、来、来,今天不打的你哭爹喊娘,我就不信苏!”
谭刃也是个爆脾气,我俩几乎一齐扑向对方,一拳一脚,又打了起来。我苏天顾已经不是三年前的苏天顾了,这次一狠,谭刃也没占到便宜,打完之后,我俩都瘫在地上气喘吁吁,爬都爬不起来。
打人不打脸,但鉴于我自己已经成了猪头,所以就把谭龟毛的脸也一起揍了,找回了平衡感。
在地上喘了会儿,谭刃突然开口道:“我们都弄错了。”
我道:“什么错了?”
谭刃道:“所有人都被他骗了。”
我没吭声,知道谭刃已经松口了,便躺在地上,打算听他继续说。
“他不是周玄业。”
我愣了一下,道:“不是周玄业?他被鬼冲身了?”
谭刃道:“他是周玄礼。”
我一下子从地上坐起来,看着倒在地上,神情冷漠的谭刃,脑子里闪过尸洞中的那具尸体,几万头草泥马在心中狂奔而过。
怎么回事?
周玄礼不是都死了八百年了吗?
我抹了把脸,让自己冷静了一些,揪着谭刃的衣袍,将人给揪了起来,道:“你说清楚,怎么回事?”
谭刃道:“当年,我们三人进入尸洞,不知道为什么,里面的炼尸,突然起了异常。为了掩护他们两个,我垫后,折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才知道玄礼为了护住周玄业,也折了。他们两人走的都是尸道,天分极高,后来师父一查才知道,当时进尸洞时,周玄业身上带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谭刃道:“离这儿不远,有个禁地,这地方,只有师父知道,出了那件事之后,师父才告诉我的。”
禁地?
“那禁地下面,埋了很多尸骨,据师父推测,应该是很久之前的埋尸坑。”
我心中一动,道:“抗战时期留下的?”
谭刃摇头,道:“比那更久。那片地方,是极阴、极煞之地,鸟兽绝迹,人进去就出不来,师父将它列为禁地,现在一些游客不按常理出牌,喜欢冒险,不走寻常路,师父担心出事,还特意放了只炼尸看守。不过当时,是没有炼尸守路的,周玄业游玩之时,无意间进入其中,得了一颗‘阴珠’。这东西是阴煞之气,聚集在玉髓中所形成,至邪至恶,乱人心智,冲阴犯阳。”
我道:“进入尸洞时,周玄业带了这个东西,所以惊扰了里面的炼尸?”
谭刃点头:“从那以后,他受了刺激,疯疯癫癫,人格分裂,事情已经生,他当时年纪也不大,便没有怪罪于他,只想着,他能早日恢复。没想到……”
我隐约已经猜到了一些东西,但却不敢相信。
谭刃道:“周玄业和周玄礼是双胞胎,身量、面相,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一个爱笑,一个阴沉,到是容易区分。我们都被他骗了,活下来的是周玄礼,将阴珠带进尸洞的,也是他。周玄业才是那个为了保护他而死的人,但是,他直接掉换了身份,他成了周玄业,死的那个成了周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