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把没有煮过的生米,吃得燕破岳直翻白眼,但是他却依然脖子一伸,把它们全咽进了胃里,可见这些小东西,给燕破岳造成的困扰有多大,他内心深处积累的怨气有多深。
吃掉了让自己丢人现眼的大米,燕破岳总算安静了下来。
这次轮到郭嵩然开口了:“我知道,你就算再强壮,一次次承受身体从高强度运动骤然转为静止的逆转训练,也会吃不消。但是你想想,你是一个特种兵,你在执行任务时,被十倍甚至百倍的敌军追杀,你必须和队友们一边高速撤退,一边应付随时可能爆的伏击战和遭遇战,到了那个时候,你还要心浮气躁地摔盘子,还要跳起来指着敌人的鼻子大骂,抱怨他们让你感到难受吗?!”
说到最后,郭嵩然已经是声色俱厉:“你不想在战场上成为战友的拖累,你就必须学会在高速运动骤然转为静止后,保持冷静心态,用你可以在大米上刻花的双手,将子弹精确地射向敌人,只有这样,你才可能和队友一起用最短的时间结束战斗,摆脱敌人的纠缠继续撤退。否则的话,就算你拥有比其他人更充沛的体力,可以跑得更快扛得更多,又有什么意义?!”
燕破岳沉默了很久,本来就练习得心浮气躁,现在又被队长这样直接指着鼻子痛斥,说他心里没有一点怨气,那肯定是骗人的。
但是理智也在提醒着燕破岳,郭嵩然说得没有错,射击是他最大的弱点,也是萧云杰最大的弱点,他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弥补这一项弱点,然后把自己的心得体会告诉萧云杰,否则的话,郭嵩然根本不会给他们两兄弟上战场的机会。而不给机会,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将他们一起淘汰。
“队长,请你教教我,我应该怎么做,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和情绪,让我的手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稳定。”
郭嵩然指了指地板,他们三个人,一起盘膝坐到了地上,形成了一个促膝长谈式的三角形。
郭嵩然开口道:“老赵,你是心理学科班出身,你曾经给我讲过什么人体自我保护机能,什么人体极限潜能的,我虽然勉强听明白了,但是想要给别人当老师,却连三成都讲不出来,这些东西,还是得由你来负责讲解了。”
赵志刚点点头:“我们人类身体的任何一种特征,都是自然进化的产物,都拥有特定的意义。打个比方,我们害怕黑暗,因为黑暗影响我们的视线,让我们无法及时现潜藏的危险;我们跑步跑累了,继续坚持下去就会难受,这是身体在提醒我们,再坚持下去,就可能对自己造成伤害;我们无论是在极度悲伤或者开心时,都会哭,这就是因为身体判定我们的情绪过度激烈,已经到了可能伤害身体的程度,所以要通过哭来转移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过度激烈的情绪得到缓解。”
燕破岳有些懂了:“我连续做高强度体能训练,然后突然静止,拿着大米雕喇叭花,每折腾一次,我就觉得脑袋快要爆炸似的难受,这就是身体在提醒我,这种行为有害,要我立刻放弃?”
“我们是特种兵,想要得到远超常人的力量,在战场上手起枪落枪枪致命,就必须先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想要克服身体自我保护机能的束缚,你就必须给自己一个足够强烈的信念。”
为了让燕破岳能够听懂,赵志刚举了一个非常简单的例子:“一个人用手臂抓住石壁吊住身体,用不了多久就会酸麻不堪被迫松手,可是如果他脚下是万丈悬崖,在死亡的威胁下,他也许用一只手臂就能支撑一个小时,甚至是一天。相同的道理,只要你能用强烈的意志欺骗自己的身体,让身体认为,如果你在骤然停顿的瞬间,不能迅速恢复稳定就会死亡,身体就会被迫开放极限。这样做虽然会对心脏造成极大的负担,甚至会给将来的心脏猝死埋下隐患,但总好过当场被敌人一枪击毙!”
这应该是自家老爹燕实祥都不曾接触也不懂的学科,燕破岳自然是头一次接触,但是听起来,貌似很牛逼的样子。
心理学讲座已经结束,轮到郭嵩然开口了:“当然了,你平时还必须接受一些针对性训练,用来适应战场上瞬息万变的状况。尽量避免会给心脏带来极大负担的骤跑骤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