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桌上的电话响了,龟本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这几年,龟本经历了太多的挫折,每一次电话响起,他都会被这样惊吓一次,每一次他刚拿起电话那头儿的谷口,尚力都会把他骂的狗血喷头。
电话再次响起,并且响得很急促,大有蹦起来的样子,这意味着他不接也不行了。然而,龟本从内心深处真不愿意伸手去接,因为他知道一接电话他就会遭到谩骂。电话响过两次之后,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拿起电话,先来了个立正,然后便开始不住地“嗨,嗨,”起来。
龟本放下电话,脸色马上死灰一般吓人。候二鬼没等龟本说话,就打听起电话内容。
龟本本不想说,可侯二鬼向他打听他又不得不说。龟本只好说刚才尚力在电话里又在骂他蠢猪,并说前几天灭鬼八仙炸了飞机巡逻车为什么不向他报告?尚力让他做出解释。最后警告他,你已经很多日没有给先头部队输送给养了,前方已经出现了给养危机,你必须马上想办法提供给养。
侯二鬼听龟本说尚力知道了飞机巡逻车被炸的情况,脸“唰”就白了,后边的话他也不敢再问了。
父亲在门外听得心花怒放。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龟本大佐,我看灭鬼八仙并没那么可怕,只要我们下决心围剿,再死死地抓住各村的保长,我想,灭鬼八仙必定会不堪一击。”
“你还这样说,你我经历了这么长时间跟灭鬼八仙的较量,消灭他们了吗?”龟本质问木村。
木村的确还活着?父亲听到木村熟悉的说话声,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他心想,木村没死?就这一个问号就把父亲惊得不轻。这时候父亲才后悔当初没听曹奎的话,把木村的脑袋剁下来,让他逃了个活命。
的确木村没死,那次,父亲以为木村被打死了,就没让曹奎剁木村的脑袋,结果他们一撤走,木村又活了过来,他带着满脸血迹和那个枪眼儿跌跌撞撞回到了孟庄。
龟本问木村是什么人干的?木村说肯定是灭鬼八仙干的。龟本问木村你怎么就肯定是灭鬼八仙?木村说看打法就是灭鬼八仙惯用的战术。龟本听了木村的汇报心里蓦地又“腾腾”起来。从他的表情看,他可能又想起养马场二百匹马失踪的事。
这时,所有的保长都骑着自行车先后到齐了。父亲一看不能再听了。于是就冲着屋里喊了一声:“龟本大佐,俺们来汇报情况来啦。”
龟本一听父亲和那些保长来跟他汇报情况,就出了屋,后边跟着侯二鬼,在后边是木村。
父亲一看果真是木村,只见他一脸横肉绷绷着,右眼扣着一个黑黑的胶皮做的护眼罩。父亲没敢正眼瞅木村,只用眼角的余光斜瞟了一目木村。
龟本数了数保长人数一个不少都来了,于是就问:“你们村有没有抗日分子,有没有发现抗日灭鬼八仙?”
各村的保长齐声回答:“没有。”
就这么简单,汇报完了,龟本一听一切平安无事,然后一挥手:“你们的,开路。”
于是,保长们连眼皮也没敢抬,如释负重一般松了一口气,三步并作两步走出了龟本的指挥部。
从孟庄出来,父亲踏上自行车就向家飞奔,之前那种悠闲劲儿顿然被刚才看见木村的一幕扫得一干二净。
来到小学校,父亲一见宋指导员就把木村还活着的消息告诉了他。宋指导员听了也是蓦然一惊,“木村还活着?”
父亲说,“不过,老宋你不用担心,刚才我已经看到木村那狗日的了,他的右眼瞎了。。。”
“木村眼瞎了?”宋指导员问:“他没说啥?”
“没有,他还像往常一样,看他的表情好像没发现是咱们袭击的他。”父亲说。
宋指导员听父亲这么一说,紧张的脸色慢慢缓和下来。他定了定神,然后说:“这就好,多亏那天下大雨木村没看清我们的脸,要是被他看清了那事可就大啦。老张啊,看来咱们百密有一疏啊,虽然木村的眼被摔瞎了,但让他逃了个活命,这就是我们的失误,以后再打伏击一定要谨慎,千万不能再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木村没死的消息很快传到灭鬼八仙的耳朵里,大家议论纷纷。有人就开玩笑说,木村是借尸还魂。有人说木村命不该当绝。有人说让他多活几天,早晚会收拾他。大家议论过后,这场有惊无险的风波很快就过去了,父亲还是每天如时到孟庄给龟本汇报村里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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