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上妇说得对。不过,我们要先计算一下,我们全部落的族人,能够下田的应该有千把人,合着每人五亩田,还要适时的进行播种,很辛苦啊。在播种的时候,可以尽量使用牲畜。我算下来十亩水田合一头牲畜,而且一大半都是力气比较小的驯鹿,大家商议一下,怎么干,才好?”戚叔心里就像是有了一个活账本似的如数家珍的讲述着。
我低头在想,如果现下要是有了收割设备就好了,对了,这不是还有塘头他们一帮工匠吗?我应该试一试。我就这么想着,也忘了和戚叔他们打招呼,低着头只顾想事,径自向船场走去。巧的是,戚叔他们也都各自在全神贯注的思考着物事,谁也没注意,我悄然的离去。
来到曾经繁忙一时的船场,我走进来一看,感觉有些萧条。我正想打听塘头在哪里,就听见有人亮起嗓门,大声地喊道:“小大人,你可终于来了,想死我塘头了,哈哈哈!”
“塘头,我看你这船场好像不太忙啊。”我有些不解的说道。
“是啊,我这船场的物事归莽督管,但这地方又归戚督管,结果是,只有莽督的指令,我们才接活干事。再说了,现下,我们的战船都已经建成,这竹筏各部落都能建设,也用不着我们了,这不就闲下来了。”塘头的话语,让我这个习惯了忙碌的人颇为吃惊。
“那好吧,你们现下就听我的吧。我们要立刻制作水稻收割机和播种机,准备夏收和夏种急用,愿意吗?”说完,我也没管塘头如何回答,自顾自的拿起碳笔,在图上画了起来。把鹿车车厢改成框架,在车轴上安装一个跟车轴一起旋转的齿轮,在车厢框架的左侧安装一个水平放置带齿的大转轮,轮子的齿轮和车轴上的齿轮,成90°咬接,这种结构在我们现下有个专有名词——牛轮。意思就是把牛拉套转圈的水平转动,用齿轮咬接后,改变为竖立轮子的转动。
这个水平安装的大齿轮,要探出车架,轮子的各辐条上,镶嵌着石刀片。再在车架左前外侧,安装上梳齿,梳齿与石刀的接触面上,嵌入锋利的石条,一部简单实用的收割机就诞生了。
接着,在此基础上,稍加改动,在各梳齿的上方放置料斗和竹管式分种滴管,就能实现播种的功能。
多齿的石铧犁现下已经有了,就是在牲畜后面拖带着一个木架子,上面固定一排石犁,后面用人力按压或站在横杆上压重就行了。
关键是各种尺寸的概念,这可以照着国都匠作坊教习的一套规制进行。塘头看着我画的图纸,感觉有点陌生。
“没关系,赶快去国都,把大总办给请来,他会指导你们进行建设的,这上面的尺寸他都知道。”塘头听我说完,扭头就去布置准备木材和石材,急忙派人扯起风帆,向着国都疾驶而去。我估摸着明日天亮前,大总办就会站在这里,指导他们开始建设了,有了这些技艺精湛,吃苦耐劳的工匠们,不出一日,定会制造出这收割机、播种机,还有配套的石铧犁。
“好了,我有事,先到大河南面去一下,日落前我再过来。”说完,我就急匆匆的向码头走去,那里的军壮们,早就站在船上翘首以盼的等着我了。
我一登上风帆战船,船就起航了。
大约一个时辰后,我在河的对岸——南都登陆了。眼尖的水战队长,一眼就认出了我。边喊边往我这边跑过来。
“快看啊,柯儿回来了!”
码头上的人听到消息,都向我这边跑过来,我有过一次过于热烈的欢迎仪式的教训,赶快大声说道:“大家都别急,我柯儿已经……”
“呜啊!”“柯儿回来了!”我的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翻飞在了大家的人头上。
“哈哈,柯儿回来了,来,让莽叔我看看,哈哈哈!”
听到莽叔的笑声,大家赶紧把我放了下来,这莽叔的笑声真是及时雨啊,可把我给解救了。
“莽叔,洪爷爷还好吧?”我边问边整理着身上凌乱的衣物。
“当然好了。”洪爷爷的声音响了起来。原来洪爷爷现下自己赶着一辆驴车,燕儿则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随时可以扶着洪爷爷上下车,车上还有即遮阳又遮雨的顶棚,真是太方便了。
“柯儿,看着这车新奇吧,这是妹妹们创设的。”燕儿姐坐在车上,笑眯眯的说道。
燕儿姐这么一说,我就一点也不感到奇怪了,这两个神仙妹妹,什么物事想不出来啊。回到南都给我最深刻的感觉就是两个字——温馨。
在这里,紧要的物事,外有洪爷爷拿主意,内有姒娘来操办,我柯儿的身心,能够充分的放松。再加上树舍里一群的女性亲人,大家说,能不放松吗?是吧!
“柯儿,你可回来了。你这一走,船儿我都打不起精神来,更可气的是,莽叔也走了。柯儿,下次再出去,我也要跟着去。”船儿气鼓鼓的说道。
“船儿,可不许这样,你现下也是大军将了,怎么还跟孩子似得。”洪爷爷不快的说着船儿。
“那柯儿本来就是孩子,还不是想去哪,就去哪。”
大家一听都笑了起来,船儿也不好意思的用手摸着脑袋,呵呵的笑着。
“柯儿,还不赶紧回树舍,鱼儿整日盼着你回来,每日大门都不出,跟着囡囡们学织毛衣,说是要给你一个惊喜,哎呀,我怎么给说出来了,嘻嘻嘻。”燕儿姐懊悔的自责着。
大家闻言,又放声大笑起来。我则趁此时机,凑到洪爷爷近前,把我准备立刻就要回大河北岸的因由,简短的说了一遍。爷爷听着不住的点头,以示赞同。
洪爷爷接着说道:“这稻米可是我们国族的大事,都说稻米丰,国族兴。柯儿,你做的很对,去吧,你娘亲这边有爷爷我呐。”说着,洪爷爷就用赞许的目光看着我,与此同时,伸出他那清瘦的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
我明白,我肩负着爷爷的使命和希望。
“洪爷爷,我来赶车,咱们去议事厅,柯儿要把这次出使的情形,详细的报与爷爷。”我急忙找个话茬,准备离开了现场。
“燕儿,你回一趟树舍,就这么说,听明白了吗?快去快回。”洪爷爷附耳吩咐着燕儿姐姐。
燕儿姐表情不快的赶着我的鹿车,朝着树舍区的方向驶了。
来到圣坛一层的议事厅,大家围着圆桌坐定,我则把这次出使申弥国和莒国所了解的情形,以及取得的成果,大致的叙说了一遍,洪爷爷听着,是不住的点头,信报队的探报们则按我说的情形,不停地在地图上安插着各种标识。
洪爷爷看着我不解的神情,就解释道:“在地图上写字,只适合那些不变的标识,比如山川河流等,这军力分布和人员居住,还是用这插贴的方法为好,便于随时调整。”
我听着洪爷爷如此说,钦佩的是不住点头,这就是从实践中来,到实践中去,最终指导实践最好的例证。
我正想着,二囡稚嫩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哥,回来一趟,都不敢见我们了,做了什么见不得人事了,赶快从实交代,嘻嘻嘻。”
随着二囡的话音,姒娘率先走进了议事厅,紧跟其后的,则是我们一树舍的女性,一个不少的都来了。
燕儿姐委屈的看着洪爷爷,小声嘀咕着:“姒娘让大家都过来,燕儿也没办法。”
“怎么?洪叔,在这南都,姒妇我分管的内部物事,说话不算了吗?”说着,用严厉的目光看着洪爷爷,洪爷爷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地图,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不过,让我感到惊喜的是,赵女和找妞两个姐姐,也跟了进来。
“姐,你们的伤都好了,这可太好了。”我高兴的说道。
“能不好吗?没有哥哥在这瞎忙活,姐他们身上的伤,肯定好的更快。”二囡又开始了例行公事般的,对我进行讽刺挖苦。
这下可好,终于让我捉住话把了。
“是啊,所以柯儿我回来,就不敢轻易回树舍了,是吧,二囡?”
“呦呵,哥,你是几日不见,不仅长个儿了,这本事也见长啊,都学会顶嘴了,啊?”二囡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调侃我的机会的。
大家听后都哈哈大笑起来。我就觉得奇怪了,我什么地方说错了吗?这明明是大囡说的有问题嘛。哎,悲催啊!
我越是感到无辜和委屈,大家则是笑的越开心。这不就是后世典型的‘无厘头’嘛,气死我了。
最后,还是我娘出来解围了。“柯儿,再忙也不能不回房舍啊,对吧?孩子。”
大家闻言都陆续收住了笑声。
“娘,柯儿不是不回树舍看您,只是戚叔那边,稻米长势很好,这夏收在即,柯儿我要抓紧时间设计一套收割、播种的物事,好保证国族这块粮仓,能够有个好收成,是吧,洪爷爷?”我急忙向洪爷爷救援。
“哦,是啊,听到了。”洪爷爷是所问非所答的说道。
我明白,洪爷爷是不愿意掺和到我们亲人的物事之中,再说了,掺乎进去也没用,没看见刚才姒娘的表现嘛。难怪后世常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呐。
“走吧,先回树舍再说,车都在外面了。”姒娘下了极具权威性的命令。
我只好走出议事厅,临走时,给洪爷爷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告诉河对岸,今晚我回不去了。
洪爷爷示意信报队的探报们,到坛顶发消息,给大河对岸。
随后,我赶着一辆鹿车,姒娘则赶着一辆驴车跟在后面,载着全树舍的女眷,浩浩荡荡的往树舍区驶去。
柯儿到底能回到河对岸的内防之地吗?敬请阅读下一章。求月票、求收藏、求订阅,请您施以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