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八章 夸夸齐弹在桃林(2 / 2)

“柯儿、置督,欢迎来柱部落探查物事。柯儿可是稀客啊。走吧,议事厅再叙。”说着,柱叔就前面引路,奔议事厅而去。

“柯儿,置督请坐吧。自从有了这烽火烟燧的物事,我们部落与南都的联系更加及时和密切了。我们这里一旦有事,迅疾就可以报至南都,作用很大啊。”柱叔高兴地说道。

“柯儿此来别无它事,只是想听一下柱叔,对这函谷以西防务的看法和建议。”我是直入主题的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不如我们即刻过河,上函谷烽燧现场探查如何?”柱叔思索着说道。

随即,我们一行搭乘竹筏,眼看着摆渡工使用五围长的撑杆,在水里点撑着,把我们送到了对岸。看来,门水在函谷之地的河水水位,不影响摆渡撑船,风帆的作用受到了一定限制。

“撑筏的摆渡工,你好,你这每日往来几次啊?”我有意的探问道。

“不好说,多了有十多次,少了也就一两次。”摆渡工边撑便说道。

“我看你这竹筏不太宽啊,是不是这样更方便?”我继续问道。

“是啊,太宽了,我一个人很难照顾到两边。”筏工随即答道。

“常年都能够这样撑筏吗?”我再问道。

“发大水的时候不行,刮大风的时候也比较困难,特别是冬季的西北风一刮,撑起来太费劲。”筏工为难的说道。

听了筏工的说法,我的心里开始有谱了。

登上对岸,我们沿着步道,登上了近百米高的烽火烟燧,站在烽燧上四下望去。原来这沿河的西岸是一道山梁,自大河一直延伸到门河的上游。由此西望,绵延的山峦伸向天际,我们所在的烽燧之地,正好是这山梁的一处豁口,沿着豁口的山谷,蜿蜒而去,一直延伸到西面的山区里。这就是通往西部寿麻国的必经之道——函匣古道。

“怎么样,柯儿以为,柱子和置叔商定的守谷拒河的方略可否适用?”柱子叔不无得意的说道。

“听柱叔这么一说,柯儿以为,柱叔你们的防守压力不小啊。”我看着西面连绵的大山,感慨着说道。

“是啊,我们这也是效仿先人们的做法,又增加了烽燧传信而已。”柱子叔有些无奈的说道。

“既如此,柯儿就斗胆直言一二。先人之法确实有可取之处,它巧用了函谷险要。但是,请柱叔和置叔仔细观瞧,先人之法的用途与我们不同,他们重在防止西进,柯儿所虑的,正是此法防东不拒西。烽燧之上的守军,是面对隐秘的深山峡谷,突兀前出,背水而立,此为军之大忌,但遇大水或大风,舟筏不济,烽燧守军将陷入绝境,我们现下是要拒西防守,当须有所变通才是。”我还是一口气,把我的疑虑表露无遗。

“柯儿所言极是,那又有何良策应对呢?”柱叔沉思片刻后,急切地问道。

“要想坚固防守,首先要拒门河,以加强水军御敌,听了筏工的一席话,柯儿以为可以在这门水之上,使用我们的风帆战船,全天候的防御敌贼。再有就是在这函谷山岗修建要塞,不但要发挥烽燧的警戒作用,而且还要能够独立作战,抵御敌贼的进攻和偷袭。”我明确地说道。

“修建要塞?独立作战?柯儿,你能不能具体的说一说,如何去做。”柱子叔有些不解的问道,置叔也是一脸茫然。

“置叔,我们在五峰山作战的时候,看到敌贼的山寨了吧?”我启发着说道。

“建一个山寨,这也是个办法,只是这篱笆围栏也不堪一击啊?”置叔思索着嘀咕道。

“柱子我明白了,建一个石头做的山寨,让敌贼攻不破,我们能够在山寨里囤积足够的军力、物食和用水,以便长期据守。这石头的山寨就是要塞了,对吧?柯儿。”柱子叔恍然大悟的说道。

“柱子叔说得对,这要塞的名字就叫关隘!这样,我们即可以发挥探哨的作用,及时报警,又能拒敌力守。两位叔叔以为如何?”我心中有数的说道。

从此,函谷之关这个中华大地上的第一关隘,就此诞生了。

“好啊,柯儿这可解决大问题了。柯儿,今晚上我们要大醉一场,以示庆贺,哈哈哈。”柱子叔用感激的目光看着我,大笑着说道。

“柯儿、柱督,这一下我们可就放心了。这水路有三门所阻,陆路有函谷所拒。南都的西面终于可以据险而守了,哈哈哈!”置叔评点着我们的防守要害,开心着说道。

我想着置叔的话,真可谓是画龙点睛之作。这水阻三门,路拒函谷,正是对我们现下,南都防范对策的真实写照。

“柱督,置叔我提个建议啊。在这山顶关隘修建之时,就预先从山顶埋设陶管,直到门河水底。然后,再在边坡陶管上覆土,隐蔽取水的陶管,将来,关隘顶上安装一个辘轳,就可以顺着陶管,放水桶取水。有了水,我们的军壮长期驻守,就不成问题了。”细心的置叔,认真的补充着关隘建设的细节问题。看到了吧,这可是一个细节决定成败的典型事例。多少被困山顶的军队,不都是因为缺水而不战自败的嘛。想想三国的马术失街亭,不就是如此嘛!

“太好了,今日我柱子真是亲眼所见这柯儿,还有置督的智谋和韬略,真令柱子我佩服啊!今后但凡需要我柱子做的物事,定当全力而为,哈哈哈。走吧,现下,我们到戏棚里坐一坐,喝点水,听听我们这里特有的说唱大戏——夸夸齐弹(其谈)。”柱子叔兴奋地拉着我的手,叫上置叔,往河岸上的桃林深处走去。

走到桃林里的戏台前,我们在地上铺着苇席的地方,席地而坐。拿着健妇们递过来的陶碗,慢慢的往口里押着开水。我好奇的看着土台上摆着的大鼓,竹板和竹杠,还有一种类似于我们后世弹棉花所用嘣弦一样的乐器——乱弹,我估计这可能就是最古老的古筝,或者是竖琴的雏形了。

不一会儿,几个描黑画黄,插绿带红的人物走了出来,盘腿坐在竹板、竹杠和乱弹的后面,而大鼓的后面,则站着一个花里胡哨的人物,还有一个手捧着一个带孔的小陶壶——陶熏的人物。不久,随着竹杠这么一敲,‘嘣,呜、啪、帮’的音乐声,就响起来了。

“柯儿、置督,这就是我们这里很有名的鼓乐——乱弹弦。这竹杠一会儿会越敲越快,大家也要喊声越来越大,不然的话,这说戏的主角就不出来。我们管这叫——敲竹杠。”

买糕的!原来这后世的‘乱弹琴’和‘敲竹杠’,就是这么演变过来的。

随着一声清亮的古哨声响,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柯儿、置督,这夸夸齐弹(其谈),就要开始了。”柱子叔得意的说道。

“呜呼哀哉,帮(敲了一下竹杠)!烈日炎炎,大漠无边,头领夸父,带领族人,寻找水源。帮!四处寻找,滴水未见,万般无奈,手指艳阳。帮!骄骄太阳,总会日落,我要追寻,一直西往。帮!就算夸父,夸下海口,饮干大河,亦不回反。帮!至此西去,再无回往,再无回往啊!呜啊啊啊!”‘蹦蹦帮,呜呜帮!’夸夸齐弹,看我夸父,看我夸父啊!‘呜呜帮,咚咚咚咚,帮帮帮!’……

我的天呢?原来这夸下海口是由此而来的。而这夸夸其谈(齐弹),竟是一种手舞足蹈的配乐诗朗诵。它对中华语言文字,戏曲艺术的贡献,是不言而喻的。如果没有这说书唱戏的夸夸其谈,哪来的白话文字?哪来的小说散文?哪来的诗词歌赋?哪来的戏曲艺术?这眼前的夸夸其谈,它可是我们中华文学艺术的祖师爷啊!

不过,这口口相传也有误区,把这图特里夫简称为夸父,他们明明是向东找水,遇到了沙尘暴而亡,却改为了西逐太阳。但总的来说,这些传说,不妨碍对真实历史的再现。

这一下,我可就对上号了。都说秦腔是中华民族流传至今,最古老的剧种。我始终对这男声扯着脖子喊唱的方式,难以理解。现在终于明白了,他是从说唱演变过来的,过去说唱的艺人,如果不扯着脖子喊,谁又能听得见呢?

我说为什么《山海经》里有两处不同的地方,都记载了有关夸父的文字?原来,一处是寻水而亡的首领——图特里夫的化身,而另一处也就是夸父之山之所在,竟然是我们中华戏曲艺术的鼻祖——夸夸其谈的发祥地!难怪后世的老子,在此著就了开一派之先河的《道德经》,这里的文化底蕴,多么深厚啊!

柯儿这可不是杜撰!大家想一想,这陕西的由来,不就是因为它在陕县以西嘛!发扬光大于陕西的秦腔,以及华夏大地上的各种戏剧,寻根问祖到这陕县以西的桃林(灵宝)之地,不是很正常嘛。

“都说我们这里是灵通宝物之地,你们看我们桃林,可是东西交通必经的狼道(后世逐步改为更文雅的词汇——廊道。其实,最早的山路,恰恰是野兽经常出没的通道),在这里,什么地方的族人没有啊?自然也就融会贯通了,哈哈哈!”柱子叔开心的大笑起来,我们也被感染的大笑不止。

预知柯儿后续的大河之盟的事情,敬请阅读下一章。求月票、求收藏、求订阅,请您施以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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