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啪’的一连串响声,湖莽叔跟着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用手中的树棍,压住了毒蛇被击碎,血溅四处的头部,但见,毒蛇的蛇身,很快就把树棍和湖莽叔的手臂,给缠绕了起来。
再看湖莽叔把树棍一扔,随手抓住毒蛇的尾巴,死死地攥住,用尽力气,把毒蛇抡了起来,我急忙躲闪到一个大树的后面,防止毒蛇的尸血,溅到我身上。
抡了几圈之后,湖莽叔停下来,把已经僵直的毒蛇尸首拎在手里,笑哈哈的招呼我,往林外走去。
“哎哎哎,湖莽叔你别过来,我害怕蛇。”二囡尖叫着,就往娘亲的身后躲,湖莽叔只好把毒蛇的尸体,递给了跟随而来的军壮,让他们收好,回去要炖一锅汤来喝。
等我走到娘亲身边,两个妹妹一下子就扑过来,紧紧地搂着我不放手。
“国主,看到了吧,我生的儿女们就是好样的,别看他们平时斗嘴闹气的,这一到关键的时候,比谁都亲。”听到娘亲如此说,二囡赶紧松开了我,一边用手抹着眼泪,一边带着哭腔辩解着说道:“我才不跟哥哥亲呢,他是一个朝三暮四的坏哥哥。”
听到二囡稚嫩的话语,所有在场的人都大笑起来。二囡和大囡也不忍不住破涕为笑。
“好了,好了,咱们说点正事吧。对了,柯儿,我听你说这附近有一个愚痴之人,就愚公,说是创设了火烧水击之法,专门跟山石斗法,可有此事?”父主笑过之后,思绪回到了物事上。
“姜国主所说的愚痴之人,离此地不远,典聪可以领路前往。”极善于处事的典聪长史,跟着说道。
“既然姜国主闻听此事,这样吧,我们不妨前去探望一下,典聪在前面引路。”大舅说完,就跟着典聪,顺着山梁往西走去。
两个妹妹紧紧地跟在我和娘亲之间,紧张的盯着路边的一切。这可是应了后世的一句话,叫做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我走在两个妹妹的前面,回头看着她们紧张的样子,随口说道:“二囡,你们这可是一朝被蛇吓,走路都害怕呀。”说完,我就嬉笑起来。
“去你的,哥,赶紧在前面带路。”二囡紧张的,顾不上驳斥我的玩笑话。
“柯儿,你就别再逗妹妹们了。”我娘慎怪着对我说。
“娘亲终于说了一次公道话。”大囡一边紧盯着脚下的路,一边赞许的说着。
我娘用手爱抚的摸着大囡的头,没有再说话。
“姜国主你看,前方那个黝黑的山口,就是愚公劈开山石形成的。”典聪长史走在前面,用手指着正前方一处山石裸露,刀削斧劈般的山脊缺口,唏嘘着介绍道。
在夏季漫山葱翠的映衬下,这一处石壁黝黑,山岩狰狞的缺口显得格外扎眼。
我紧走几步,赶上了父主,探身山脊下方望去,但见,在我们这一侧,一条河流飞奔而下。而就是这奔泻河水中的一小部分,形成了溪流,正顺着愚公开凿的山口,瑟瑟流淌到山梁的对面,看来愚公是大功告成了。
“大家快看,河水顺着愚公劈开的山口流过去了。”我手指着缺口里的溪流,激动地大声喊着。
“哎呀,这可真了不起啊,能把山梁劈开,本主是闻所未闻啊,只有看在眼前,才能相信这是真的,老夫一定要会一会这位了不起的愚公。”父主望着眼前的奇迹,不无感慨的说着,随即加快了脚步,沿着山梁背面的羊肠小道,往山下的茅舍区走去,我们一行则紧随其后。
看着茅舍上方的半山坡上,一缕青烟冉冉升起,族人们都站在冒烟的小土堆下方,好像在祭奠着什么人?
“姜国主,我们到那堆人群中去看看吧。”大舅跟上来,手指着山坡上的人群,提议到。
等我们来到人群跟前,典聪长史认出了其中一位中年人,是这个茅舍区的主事,随即开口问道:“主事,你们这是在祭拜什么人啊?”
“哎呀,典长史来了,实在对不起啊,你看,没有准备,有失远迎,失礼了。”主事看到典聪长史,忙不迭休的说着,连忙迎上前来。
“这是我们莒国的国主,领着一行头人过来看看。”典聪长史平和的话语,却引来了在场族人的一片惊呼,跟着在主事的带领下,都纷纷跪倒在地。
“都起来吧,本主前来是想看看愚公老人。”族人们本来已经准备起身,闻听了国主的话语,又连忙跪了下来。
只听主事喃喃地说道:“国主大人,您来晚了,愚公老人已经升天了。”说完,这些跪着的族人们,都嘤嘤的抽泣无语。
“哎!来晚了,就差一步,没能见到这位盖世神翁啊!”父主仰面朝天,长叹一声,心中的遗憾是溢于言表。
但见,洪爷爷拄着拐棍,一瘸一拐的缓步走到土堆前,捡起一个细棍,在着火冒烟的柴堆里点燃,双手举着恭敬地朝着土堆拜了三下,然后,把冒烟的细棍,插在了土堆上,以示恭敬祭拜之意。
我跟着洪爷爷也点燃一支细棍,恭敬地三叩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愚公老翁,柯儿和您相握的手,还余温尚在,你怎么就仙逝了呢?你那深邃的目光,和我们相见之时,报以理解和信任的笑容,柯儿至今还历历在目。特别是你那一手的老茧,柯儿至今还能感触到,它在刺激着我的手掌。您走了,但是,您留下的愚公精神,火烧水击的开山之法,已经是遍地开花,落叶生恨了,这就是柯儿能够告慰您老最好的物事,愚公爷爷您老安息吧!”
“是啊,我们国族大多族人,都认为您是一位愚痴之人,那是他们不理解您的所作所为,为什么往往总是等到人不在了,这些后世的人们,才能感悟到他们的伟大和神奇呢?上神啊!能告诉我们吗?”大舅因为痛失一位了不起的族人,是捶胸顿足,痛心疾首。
“哥,这就是愚公移山的那个真人啊?”大囡见我退了回来,凑到我身旁附耳低声的问道。
我悲伤地看着大囡,默默的点头承认着。
“哎呀,愚公可是流传千古的人物啊!”二囡吃惊的脱口大惊道。
“二囡说得对,愚公是我们莒国千古不朽的伟人!”大舅从悲伤中挺起身躯,朗声说道。
“是的,愚公不仅是莒国千古不朽的伟人,也是我们各国族终生敬仰的伟人。”父主接着大舅的话语,朗声附和着。
“我的族人们都听好了,这山梁奔流的河水和这穿越而来的溪流,今后就叫它涟水,让它一直连接到千河万湖,世世代代的流淌,不能断流。要让我们儿子的儿子,孙子的孙子,都能看到这奔泻的河水持续奔流,主事,你们能做到吗?”大舅把这流淌的河水,作为纪念愚公的无限哀思,给附近的族人们下了必须完成的任务。
“国主您的示令,也正是我们这些族人的愿望,不过,现下这溪流正在从切口流过,不能开工了,待到秋后,我再领着族人,按照愚公创设的火烧水击之法,继续挖山,直到这涟水常年奔流为止。这也是愚公被山石击中,临终之前告诫下职的话。”主事领着本地的族人,在大声的做着承诺。
这下我明白了,《山海经》中的涟水,原来是为了纪念愚公而得名的。
“等一下,这位主事,柯儿想问一句,愚公老人是怎么仙逝的?”我听到主事所言是话里有话,连忙追问道。
“说来也是一场意外,愚公在着山石的底部,堆好了干柴,开始放火焚烧山石,当时,这缺口已经十分接近涟水河道,随着山石的焚烧,就开始出现了炸裂,谁也没想到,这涟水就顺着裂口流了过来,受到涟水水激的山石,立刻就崩裂开来,一块崩飞的山石,击中了愚公的头部,等到我们发现有水流过来,赶到现场的时候,愚公已经倒在血泊之中,这瑟瑟流淌的河水里,还浸染着愚公的鲜血。”说到此,主事哽咽的停顿了一会儿,大家也没有催促他,都沉浸在悲痛之中。
“等我看到流向茅舍的溪水,高兴的带领族人奔跑过来的时候,见到此景是大吃一惊。我急忙抱起满头白发和花白胡须上沾满血迹,奄奄一息的愚公的时候,就听他老人家用尽了最后一口气,嘱咐着我。‘主事,你来了,你们一定要等到秋后水退了,再烧石开山,不然会有危险。’这就是愚公给我们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啊!呜呜呜。”说到此,主事是放声大哭。
我们所有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伟大的愚公仙逝了,我们这些后人如何继承和发扬他的精神,不断进取呢?敬请阅读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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