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头发,我让小丫头将火炉搬到木桶边上,没有吹风机,只能如此烘干长发,水渍渍滴答滴答落到火红的煤炭上,发出哧哧的声响,冒起缕缕白烟。
我忽然光着身子从木桶中站了起来,冲着边上的3人咧嘴一笑。
3个丫头被我笑的不知所措,还没回过神来,相继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哦也——我只不过在头发间洒了一些药粉,然后顺水落在火炉里,燃烧,化为迷烟。真是杀人放火,居家旅行的必备精品。
我不紧不慢地唱起了小调:“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雪花那个飘飘冬来到——”
唱归唱,手脚并不慢,我很快穿整齐了棉裙,登上了小棉靴。轻提一口气,纵身一跃,跳上了横梁,伸手往天窗上一托,整个身子迅速窜出了屋顶。
冬日里的深夜,繁星满天。
我运转内力,全速朝城门口扑去。飞檐走壁间,只闻寒风猎猎,白日里的峰阁亭峦,在夜里化为无数鬼祟的黑影与我擦肩而过。
眼看城门就在咫尺,我忍住心头的狂喜,加快了脚步。
猛听得身后人声嘈杂,回转头看时海棠别院处灯火煌煌,想来已是东窗事发,各家各院正派人到处查找。想到此处不由心里一慌,脚下一软,眼前一黑,整个身子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咕噜噜地从从不知哪家的屋顶上滚了下去。
彭地一声响,我被摔了个四脚朝天。挣扎了半响却丝毫使不上力,胸口像被堵上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压得头晕转向。咬紧牙关再提内力,却发现体内空荡荡地,忽然心生无限倦怠,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悠悠地转醒。
“哎呀——”我一声大叫,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弹起。只听咣当一声,脑袋装上了一个不明物体,顿时被撞的眼冒金星,惨叫不已。
“蝶兮你醒了?”忽听得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由远而近。心下更觉难受:原来老底也被人家揭穿了,我到底经受了多少悲惨的遭遇?
神啊——快来救救我吧!
“蝶兮,别哭,没事了。。。。。。。”那个声音低低的,听起来很是耳熟。
我赶紧抹了一把眼泪,努力将手脚扶正坐了起来。
抬头一看,大吃一惊:“怎么么么。。。是你?”
来人不吭声,只微微一笑。
我由大惊转为大喜:“难道你救了我?”
来人不语只点头。
我顿时神气起来:姐姐我果真是福大命大,又逃过一劫!
“阿穆呢?”忽然我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只见帘布忽地被拉开:“小姐,我在此,新买的马好使着呢!”
原来搞了半天我就躺在自家的马车上,刚才是我起的太急,幅度太大,撞到了车顶。
这这这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最意外的是矗在我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出现真是让所有的人大跌眼镜——沈飞扬沈大美男啊。
当然,我刚从虎口脱身,心有余悸,对于他的意外出现提不起太多的兴趣:“我是不是被下药了?”
沈飞扬点头:“蒙汗药。”
我长叹了一口气:就那一小碗情深意长的酒酿圆子,差点造就我一生的悲剧。
“那你又是怎么救的我?”原本知道与沈飞扬交谈会憋出病来,但是这个问题我不问,也一样会憋出内伤。
可惜,他还是没回一个字,我依然憋得差点吐血。
我默默地躺了下去,顺带摸了摸小屁股小蛮腰,真好,还是这么顺滑有弹性。
再摸了摸躺在身旁的装满白花花银子的小包袱,更是笑的合不上嘴巴。
“你受苦了。”沈飞扬忽然不着头脑地说了一句。
“哪里哪里,能赚到钱万事大吉。”化险为夷,否极泰来的我心情舒畅的不得了。
“对不起。”沈飞扬卑微的语调听得我更加糊涂了。
我只好再次坐起身子,正眼打量这位久违的美男子:一条黑辫子微微凌乱,看起来有好几天未梳洗的样子,一脸风霜,棉袍脏兮兮的,特别是脚上的2只棉靴,又脏又破,沾满了泥巴。我悄悄地垂下眼皮,遮挡了眼里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