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若是我说担心赛马出危险,将宝贝金丝甲给了沈飞扬,秦子裕这厮会放过我?肯定是直接醋漫山庄了!
我怀揣一颗受伤的心,气息奄奄地出了西厢。
只听的身后沈飞扬凉飕飕地说:“师兄,您昨晚辛苦了吧?治好的腰这不又闪了?”
我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上——一直以为沈飞扬萌纯呆傻,却不料实则腹黑至极。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一大早我就被一群丫头婆子从温暖的床上挖起来,开始洗漱贴粉盛装打扮。还没收拾妥当,已经听到阁楼下传来容夜的大嗓门:“好了没有?我们都等得急死了。”
青青拉着婉婉的手,跑到露台笑盈盈地探头道:“马上快好了,可以放鞭炮了。”
套上最后一件紫貂坎肩,胖胖的福婶往我手里塞了一个暖烘烘的香炉,这才满意地退了出去。我在一阵嘈杂的鞭炮声中,轻移莲步到了主楼。
主楼有暗间,供着陈叔的先祖。可怜的先祖仅有一个头像,牌位上也只有一个没有姓氏的名字。我随着陈叔陈姨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
“先祖在上,第7代不肖子孙翰宗,率内人甄氏和3个女儿诚心叩首,愿先祖保佑家庭和睦,福泽安康!”随后虔诚地磕了三个响头。
跪在下首的我和婉婉青青也急忙跟着磕头。
再者就是上香。
上完香后又磕头,然后聆听祖训。好在祖训不长,也就大约一盏茶功夫就念完了。婉婉青青显然见怪不怪,等陈姨一放下族谱,就马上搀扶着我离开暗间。
接下来是奉茶仪式。
我跪在蒲团上,接过婉婉递过来的香茶恭恭敬敬地奉于陈叔陈姨,等他们一饮而尽后磕上三个响头,喊了声爹娘。仪式就算是正式完成了。
而后就开始派发红包,众人一拥而上,闹哄哄地说着吉祥祝语。
这时,我那便宜干爹忽然一摆大手:“红包暂时不派,闲杂人都退下吧。”
下人们郁郁不乐地一一告退。
家里难道缺银子了吗?我正想发问。
“不肖女蝶兮跪下。”走马上任的新爹突然翻脸。
我不敢反抗,赶紧低眉顺眼地跪在蒲团上。心里却惨兮兮的:早知道这么麻烦,这亲就不认了。
“夫人。”便宜老爹早将他的三姨太纳为正妻,此时他一脸严肃地转头喊道:“将家规读上一遍,让我们的女儿好好学习学习。”
“家规是几时有的?”我不服气地问。
便宜老爹阴测测一笑:“正月初五初定,初八整修,今日出炉,你有异议?”
我怒:“这家规难不成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便宜老爹含笑点头,一副你果然最聪明的神情。
“家规第一则第一条:行莫回头,
第二条坐莫动膝,
第三条立莫摇裙,
第四条语莫掀唇,
第五条喜莫大笑,
第六条怒莫高声。
家规第二则第一条:未经允许不得离家单独过夜,
第二条:不得喝酒,
第三条不得赌博,
第四条不得。。。。。。”娘果然和爹一条心,如此家规顺口念来,滔滔不绝。
我急的一头冷汗,一双眼睛四处乱瞄,意图找个可靠的帮手,蒙混过这一关。可眼下风声鹤唳,人人自危,连秦子裕沈飞扬都呈现出一副杜门自守的模样。
家规哪一则哪一条我都做不到哇!
“来人,请家法!”便宜老爹高喊。
很快,一条大拇指粗的藤鞭横在众人的面前。
我痛苦地咽着口水,真是悔不当初:明知道这老狐狸从意想收我为女儿一开始就在打着什么如意算盘,只是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招。
“大年三十离家出走,一错。”便宜老爹刷地一鞭下来。
我双手抱头,闭上眼睛吓得惨然大叫。
说时迟那时快,我被一人紧紧地护在怀里,睁开一瞧:不是沈飞扬还有谁?
藤条结结实实地落在他单薄的背脊上。
“大年初一不回家,二错。”两鞭。
“大年初二还是没回家。”三鞭。
我躲在沈飞扬的怀里瑟瑟发抖:“飞扬,你撑得住吗?”
“没事。”他贴在我的耳边吹气:“我穿了金丝甲。”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