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水箭兜头而落。
殷九目光一凛,侧身急闪,灵活地避开了沈飞扬的偷袭。
我不由感叹:好小子,原来也有练功的底子,我一直以为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子弟一名。
可惜,还没等殷九站定,秦子裕长袍一撩,已从船头飘了过来,闪电般的一拳,逼得殷九手忙脚乱,一个筋斗跌回游船。
“主子。。。。。。”船舱里迅速窜出两名青衫汉子,殷勤地将他扶起。
“咳咳咳咳。。。。。。”殷九捂着胸不断咳嗽,显然被秦子裕的掌风伤到。
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胳膊一扬,一道火光从他手心里射出,应该是在发送烟火信号。
我猛地想起来——殷九的身边高手齐集。
“飞扬。”我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惊出一身冷汗:“你们别打架,他们人多势众,你们不是对手。”
沈飞扬尚未回答,秦子怡脚尖一点,一个大鹏展翅已然扑了过去。两名汉子不甘示弱,与他打成一团。
“师兄的‘清炎’已经练到第十重,只怕是这天下已经无人可挡。“沈飞扬自信地笑:“今日非得废了那贼人,省的他一直与你纠缠不清。”
我第一次听说有关秦子裕的功力,不知道这“清炎”什么的神功有多少强横、也不知道第十重是不是已经登峰造极?
只是凭秦子裕一个人,想要将殷九废在西湖边,未免也太自信过头了。我勉强按捺住恐惧的心跳,苦口婆心地劝说:“飞扬,就算子裕内力深厚,但是一拳难挡众人联合夹击,我实在不愿看到你们出事。”
沈飞扬迅速溜了我一圈,阴阳怪气地说:“你是真心为我们考虑还是在担心那贼子?”
“我。。。。。。”我立时语塞。说实话,我都担心,就怕三男混战,两败俱伤,那可是得不偿失。
“我们既然敢约战,当然是有备而来。”沈飞扬拍了拍手边的包袱,嘴角一挑,露出一个得意的神情来:“我准备了三天的毒药,来几个喂几个,足够将他们喂饱。。。。。。”
“你。。。。。。”我惊骇地张大了嘴巴:沈飞扬的毒药连秦子裕都难以招架,此番全副家当上阵,只怕今日殷九一伙凶多吉少。
说话间,只听对方游船上几声怒吒。
天色越发的晦暗,水面上能见度越来越低。秦子裕的身姿化作一缕黑影,灵活地在另外两团黑影中间穿来插去,如鬼魅飘忽不定。时不时听见砰砰的拳打脚踢,两团黑影步步后退,却一直死命地挡在殷九的面前,不肯挪步。
游船不停摇晃,大红灯笼随风飘荡。灯光点点,从半空飞泻,洒在殷九白皙的脸上,涂上一层妖艳的血色。
“啊——”只听一声惨呼。
秦子裕出手如电,一拳砸向左边的黑影,个子稍小的汉子避无可避,被当胸击中,刹那间整个身子被打飞,在半空中一横,咚地一声跌入水中。
“陈兄——”魁梧汉子惊呼:“主子。。。。。。快退!”脚步一错,只身将殷九揽在身后。
秦子裕得势不饶人,拳脚交替,去势如狂风急雨。魁梧汉子气喘如牛,连连后退。终于秦子裕一个绝美的后空翻,一脚磕飞对方的下巴,魁梧汉子一声闷哼,口吐鲜血,也跟着一头栽倒在西湖里。
不过他落水前,两手一扫,将殷九纳入船舱里。秦子裕冷笑一声,身子一纵,欲跟着抢入船舱。
“休伤吾主。。。。。。”在魁梧汉子落水的一瞬间,一艘小船劈水飞掠,紧跟着嗖嗖几声,一连串银色的光线破空射来。
好快好犀利的箭。
说时迟那时快,秦子裕身子一挫,落于甲板上几个急速翻滚——笃笃笃,箭如雨下,贴着秦子裕的后背一支不漏。
若秦子裕动作稍微慢一拍,必成箭下亡魂。
我吓出一身冷汗。
两条银色的人影踏水而来,足踩虚空,凌空一跃,轻盈地登上了游船。一人飞快地钻入舱内,担心地问:“公子可无恙?”
而另一人,自始至终手挽硬弓,锁住秦子裕。
“是他!”我娇呼。
元宵节抢汗血宝马,跑于第一赛道的那个精通箭术的白面男子——乌孙。洛子齐。
秦子裕退回画舫,脸不红、气不喘。一双精致的桃花眼四下一扫,连连冷笑:“背后偷袭,无耻之极!”
我朝小船的方向凝目一探,发现依稀还有人影晃动,一直知道殷九的身边高手如云,绝不会只有那两只软脚的落水蟹。
落水蟹被人打捞上来,往嘴里塞了药丸,就被抬入后仓,显然已经失去战斗力。
殷九被人扶着出了船舱。
两条银色的影子一左一右,将他牢牢地护在中间。
“蝶儿。”他又喊道:“你有没有出事?”
迷离的夜色中看不到他的脸色,只听到他的语气焦灼急促,显然以为我挨了责打,遭了毒手。
毕竟,早前东窗事发,我确实被沈飞扬狠狠揍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