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姑娘表面越礼貌,内心越愤怒,看来丁玉山今日会很惨。
丁玉山的一双眼珠子唰地移至青青的脸上,露出惊艳的神情:“外人传言踏雪山庄人杰地灵,今日上门一见,传言果真不欺:贵庄三位小姐个个国色天香,夺人眼球。”
青青挤出一副和善的神情:“丁玉山,那你说二小姐漂亮还是三小姐漂亮?”
丁玉山贼眼溜溜,一会儿看看婉婉,一会儿望望青青:“双胞胎?”
婉婉青青齐齐一笑,倾国倾城。
丁玉山傻傻跟着一笑,鼻血流了一嘴。
“啊!”青青惊慌地喊:“玉山哥哥你上火了,来人呀——快上一盏清火莲心茶。”
一声娇滴滴的玉山哥哥,让丁玉山霎时丢了三魂六魄,迷迷糊糊地喝下了不明来历的清火莲心茶。
“玉山哥哥——”婉婉姑娘跺脚不依了:“你偏心,只喝我妹妹敬的茶,我的那盏碧螺春你都没尝一口呢!”
丁玉山傻笑着又一口闷干了桌上的那杯不怀好意的碧螺春。
屏风后的我无限感慨:吾家有妹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展颜一笑百媚生,丁山兄弟要断肠。
我一直认为美人计是兵法36计中最直接最有效的,更何况是双美齐出,可怜的丁玉山被哄的头晕转向,屁颠屁颠地回家准备娶第九第十个小妾的聘礼去了,早把我这个女主角忘得一干二净。
青青姑娘的那一杯茶里面参了恶毒的“一岁香”,婉婉上的碧螺春里面放了“十日欢”,如今全都安心地在丁大少的肚子里酝酿。
“一岁香”当然不是真的香,相反服了后会让人的身体散发出一股无法控制的恶臭,所谓一岁,就是一年,也就是说丁大少爷即日起足足会臭上一年,会臭的让他人神共愤,臭名昭著。
相比“一岁香”,“十日欢”算是很温柔了,只不过让丁玉山痒足十天而已,只是那种药物会渗入骨髓,痒的使人发疯,发狂,会无法控制乱抓乱绕,于是越抓越痒,越痒越抓,直至鲜血淋漓,犹是一发不可收拾。
如此十日,“一岁香”的功效与“十日欢”完美相融,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臭气从抓破溃烂的伤口美妙地散开来,那后果——
肯定是惊天地泣鬼神。
只是可怜了那一屋子的小妾美人。
想要解药,拿协议来换取吧!
婉婉青青一左一右一个帮我捶背一个替我捏腿,我在银子无比膜拜的眼神中惬意地接过她递上来的碧螺春,一饮而尽,神清气爽,通体舒畅。
只是我未曾被这短暂的胜利冲昏头脑——“一岁香”与“十日欢”的解药并非只有踏雪山庄才有,倘若这一招输了,一切又回到原有的起点。
我与美丽的干娘挤堆一个下午,大致核对了一下山庄内的财务情况,所有的存款现银以及珠宝古玩加起来也不过是五万两左右,足足还差一半。而且这五万里面有一大半是属于我的私房钱,干爹干娘流浪了大半辈子非富贵之人,盐仓刚开业不久,掏空了本就不多的积蓄。
盐仓和药堂加起来不知道能不能抵得上这剩下的一半,再不济,也只有贴上踏雪山庄了。
这么一算,果真是要倾家荡产!我是越算越心酸,越算越欲哭无泪!
干娘长叹:“你爹在天地江湖纵横大半辈子,如今竟然栽在一条阴沟里!”
我说:“骄兵必败。”
婉婉说:“酒后冲动。”
青青说:“看来家规要改一改了。”
娘四个凄凄惨惨戚戚,执手相对望泪眼半天。
“蝶儿,对不起,我们连累了你。”一行人绕着山庄走了一圈,见我心情低落,神情黯然,干娘热泪涟涟,满面羞愧。
我强颜欢笑:“娘,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再说眼下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还是先想一想如何开源节流,争取凑齐十万白银,无论如何保住山庄为上。”
“要不先裁了一部分下人?”干娘询问我的意见。
我点头又摇头:“人是要减,可是眼下马上要过年了,还是等过完年再说。”
“今年就简单一些,除了你爹与飞扬他们几个男人要经常出去应酬以外,我们娘几个就不要再裁新衣了。”干娘察言观色:“今年怕是过不好了!”
“老头子闯了这么一个大祸,还有新衣穿?”我嗤之以鼻:“今年谁都不许做新衣裳。”
笑话,我堂堂大小姐没新衣穿,难道还有人有资格穿?
“娘,那答应过年帮我打一副黄金头饰,还算数吗?”青青姑娘噘起了嘴。
“头饰?还黄金?”我叉腰柳眉倒竖:“随便搞几朵绢花插一插好了!”
青青正欲发作,被走在前头的婉婉转身一个瞪眼,气焰就低下去了。
我们几个女人间有条规律:我怕干娘,干娘怕青青,青青怕婉婉,婉婉怕我。
如此相生相克,实在美妙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