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揉眉头:十万两白银还在天上飘呢,苦日子长着呢!
几日后,秦子裕从山区折回,两手空空一无所获。
“我几乎翻遍了所有的山头,都没找到那狗头的人影。”秦子裕舒舒服服地趴在我的腿上,由我帮着他擦干头发:“师弟你是不是听错了?”
沈飞扬正认真地翻着手里的《黄家针灸》,闻言头也不抬:“绝不可能,估计是那厮换地方了。”
“你再去打听打听?”秦子裕皱眉:“敢欺负我们家宝贝,他活腻了那是!”
“我已经派人盯着丁宅了。”沈飞扬凑过来吻我的脸:“只要他敢露面,保证再整的他半死不活一回。”
“整死他倒不急,愁的只是到时凑不够银子啊。”我愁眉苦脸:“那协议有一份在巡抚衙门文案库立档,想赖都赖不掉。”
“我听老金说只要规规矩矩做生意,明年的盐引基本能意属正心盐仓。”秦子裕侧头来看我,顺手捏了一下我嘟起的红唇,笑道:“你为何就如此担心呢?”
我垂眸不语:我能跟这个妖孽说你把人家满洲公子一伙打的落花流水,人家巡抚,知府一股脑儿都将踏雪山庄给恨上了?
沈飞扬脑子这次倒是转的快:“难道是因为上次。。。。。。旗下营与官府勾结?”
我瞪了他一眼:明白了就不要说出来,这不是让人添堵么?
这下子秦子裕笑不出来了。
他斜了我一眼凉凉地说:“后悔了?”
我将手里的棉布直接往他嘴里塞:我倒是很想后悔,但是您老人家能放过我吗?
“看样子杭州不好呆了。”沈飞扬说:“等此事一了,我们举家搬迁,找另外一个繁华都城生活。”
我不高兴了:“你猪脑啊,搬家说搬就能搬的吗?”说完,将整个身子陷入被褥间滚来滚去:“我不要离开杭州,我喜欢杭州。。。。。。”
两大美男无视我的卖萌打诨,径直躲在一角热谈起来。
秦子裕:“师弟,你觉得迁至何地妥当?”
沈飞扬略一沉吟:“江西。。。。。。如何?”
“南昌?”秦子裕替沈飞扬沏了一杯热茶:“论繁华程度莫过于省都城。”
“此言差矣。”沈飞扬摇头:“鄱阳湖在何地?”
“九江。”秦子裕答。
“庐山在何处?”
“还是九江。”
沈飞扬笑曰:“如此便明了。”
秦子裕叹曰:“是哉是哉!”
我从床上跳了起来:“是你们两个头。”
两大美男相继转头,狞笑着扑了过来,一左一后将我拖入被窝,顺手熄了灯。
“先想办法凑银子,搬家的事情可以暂时缓一缓。”我奋起抗争。
“真啰嗦。”竹香清冽,秦美男直接用唇封了我的嘴。
“废话真多。”沈飞扬的手从身后绕过来。。。。。。
天蒙蒙亮时,我被一阵低低的谈话声吵醒。
沈飞扬:“师兄,听说今日你要出远门?”
秦子裕:“不错,押运盐包去绍兴。”
“怎么?如此远路?”沈飞扬的声音听上去很愕然:“需好几日才能往返?”
“我与叔商量了,盐运不能只局限于本地,我们得做好最坏的准备,万一真是要赔偿,十万两银子可真不是一笔小数目。”秦子裕的声音含含糊糊,显然嘴巴里塞满食物。
“如此辛苦师兄了。”沈飞扬说:“家里我会照看好的。”
“你只要帮我看牢蝶兮就行。”秦子裕的语气略显黯然:“她在杭州我真是不放心哪!”
“还是去江西罢。”沈飞扬的声音更轻了:“离的远了。。。。。。。”
恍惚中有人亲的我额头,听到耳侧低低的叹气:蝶兮蝶兮奈若何——
思绪漂浮,幽梦深远。
“小姐小姐。”银子大呼小叫由远而近:“城东新开了一家海鲜楼,一起去尝尝鲜?”
自从得知小萝莉珍珠姑娘被取消了婚事,这银子对我的态度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请客?你有银子?”我一副看扁她的模样:“若让我掏钱我可不去。”
她焉着脑袋说:“你也忒小气了。”
其实我是不想出去凑那个热闹——秦子裕与沈飞扬如此辛苦奔波,我能做的只是为他们守住自己的心罢了。
这城市太浮夸,我总是为此迷乱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