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开枪,枪声凄厉也只是他个人的感觉,因为这方圆百多米可能凡是有耳朵的都几乎成了摆设——麻木不仁了;他也只是看到前方一个枪手钢盔上多了个洞才感觉到了这种刺激;而那个脑壳上也多了个洞的抢手又很快的耷拉了脑袋,血或脑浆被钢盔遮挡没有从后脑勺上飞扬,身旁的人就认为这人死得正常。
在子弹乱飞的战场上死个人、尤其是掌握机枪的人根本就没有人会觉得奇怪,所以那个副射手看也不看,拉开尸体就替补了上去,但紧接着三个重机枪手又相继毙命,敌人就开始奇怪。
少了些重机枪的轰鸣,铁英换弹夹时就听到有人在向这边靠近,而阵地上也出现了先前那帮警卫人员,虽然不多,也有三几十人,向山坡上奔进时有指挥官向丛林边的警卫们挥手,好像要兵们搜查这条山沟。
铁英知道敌人只是怀疑,两边警卫最近的都在二十米以外去了,他在沟里,子弹不会拐弯就不怕,索性长身把敌副阵地一览无余后打出了一轮快枪,敌枪手起码又两死三伤,但他同时也听到、看到或感觉到有手榴弹投下,他翻身向外滚了出去。
一个排的警卫只警戒了两百米山林,人与人之间不过四、五米,就是有耗子动作都逃不过他们眼睛,何况仗打了半天,就是有耗子也远走了他乡或遭骇死了,这里的山林静悄悄;那么状况就多半出在这条根本就不可能通得过人的山沟里。可铁英不但是人,还偏偏就通过了,只不过多了常人无法想象的柔韧和一把吹毛立断的郎月刀,所以直到两个阵地都人仰马翻、少了机枪轰鸣后敌人才听见沟内响枪,才知道沟内果然有人,又判断出警戒山沟的两个同伴多不幸后,才急速从三面扑近把枪向山沟乱打;但在荆棘覆盖又有人高的山沟里,敌人暂时到不了沟沿,子弹拐不了弯便伤不了人,于是就瞎猫撞死耗子般的向山沟里扔出了手榴弹。
铁英单挑可以很狡猾的用莲花步子躲避子弹,但绝不敢去对付两支以上的群殴式射击,手榴弹就更是不敢了,所以逃命的动作就整出了大动静,发现他踪迹的就不止靠近山沟的左右两个人,连正面和侧面机枪阵地上的人都发现了山沟外那片灌木丛起了骚动。
铁英狼狈,可也在翻滚过程中拔脚腕飞镖射杀了脚杆跑得快、出现在沟坎上的两人;可正面已经有两挺机枪向他覆盖;侧面连长们也扑拢,也大呼小叫的开始出枪。
茂密的荆棘和茅草帮了铁英大忙,乱动的植被暴露了他踪迹,可也并没暴露他的人;没暴露还没受大伤就不可能假装狡猾的躲在那里等死;所以他在翻滚还没势尽前就已经如蛇一样钻入了左侧更茂密灌木里,草木不惊。
敌人在很快的时间里就几乎失去所有重机枪射手,整个阵地不说呼天抢地,却也凌乱不堪了;又要压制对面阵地上的红军,还要想报复背后那个把自己打得很狼狈红军枪手;所以两挺机枪就把山沟外起过大动静的一片灌木丛打得草木缤纷、煞是张扬,但铁英钻进的左侧却是副阵地的射击死角,所以敌人只是打得好看,伤不到人;还有连长们和两侧的警卫呢?铁英又不是傻子,会等在那里挨枪、挨炸?而对面那个山头上的红军干部团团长更不傻,非但不傻,还是鼎鼎大名的黄埔三杰之一、还是后来新中国的第二大将,早看见了这边鸡飞狗跳;同是中央纵队、同是警卫中央的人,他会不知道是铁英班长去了?会让你一群无赖去追、去投弹、去包抄?命令:
“机枪连所有轻机枪和两挺重机枪对敌主阵地实施火力覆盖;两挺重机枪向山沟两侧既沟口实行火力遮断,保证沟内铁班长安全;一营为主攻,向敌机枪阵地和两翼战场攻击前进;二营为第二梯队,向右翼展开向敌指挥所做试探性攻击并截断敌主力向机枪阵地增援。。。。。。”
团长出手就是重拳,不光向布置在山脉一线的敌一个主力团出手,还势在必得的要灭了这个一直压制着干部团的机枪阵地。
就如红军最强悍的干部团机枪连也不一定有敌人机枪连强悍,但敌重机枪射手大半失去战斗力后,红军的火力就并不见劣势,牵制了敌主阵地全部火力后,对向铁英形不成威胁的副阵地不顾,反以强劲的重火力向处于困境的铁英提供战术支援。
敌警卫连经铁英几次打击后虽不足一半,也还有五、六十人,以为红军枪手被压制在了山沟里后就大呼小叫的激动,想扑近沟坎封锁山沟,还想砸手榴弹,却没想到红军重机枪会向山上延伸,于是连长带的大部分人就被阻断在了山沟外;原警戒丛林的几十个人腿快,也有部分人被重机枪阻断或直接遭打死,二十来个就被逼跳进了很不想跳的山沟;因为那里面全是野生荆棘和荆棘上长满的尖刺,莫说还要起身追人,就是被缠绕又遭扎得死去活来后脱困都困难,还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