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饭都不吃就走了嗦,附近几十里都没得国民党兵,这些娃儿都精灵得很,出不了啥子事情,只管放心的吃了去”,连山梁上的几组潜伏哨都有人去拉扯了。
屁孩些又果然精灵,连有陌生人过路都屁颠屁颠寻虎子说了。虎子威风,甚得屁孩崇敬。
红军自然不敢饿着肚皮走几十里山路,既然推辞不得,铁英干脆把并不稀罕的腊肉都煮了,一条乡兵们养的半大猪也不可能牵了上山,干脆都宰了。七、八十个红军被二十几户热情的人家拉走,一家分了七、八斤肉,多余的都分给了相对贫困点的人家。
这一顿好吃,铁英又按一个红军一块银元补偿了招待红军的家庭,红军多多少少又遭灌了些自酿米酒后,小屁孩便拖了几支在家里做客红军的枪支在街上炫耀,把个小乡场整得过年一般。
枪是军人的生命,铁英听有小孩拖了没有枪栓的枪在街上乱走,虽然经二排长确认是才缴获的老套筒,但如此下去可能连子弹都遭这些调皮的娃儿纠缠了出去,哪敢久留。
侦察队要走,东西不少,二十几个青壮汉子要帮忙,铁英高兴,叫虎子开路,自己断后,一行人在众乡亲的送别中满载而去。
半路上碰到指导员一行,众人欢喜,稍事休息指导员就对帮忙搬运的汉子们做起了思想工作。这些人不懂什么理想、主义,见红军厉害,又分粮食、惩恶霸,一个个面目凶狠却是亲和善良得很,半路上就有十七个穷得没有裤子穿的人留了下来;一个独子和几个成了家的人走了。
二排长和几个本地人确有些能耐,不光在别人家里买了近两百双布鞋,确实没有了布后,把乡兵和盐警们的衣服剥了不说,连别人的烂棉絮和蚊帐都抱了回来,和土匪没有两样。不过兵们也不是享受的锦罗绸缎,也睡的是草席和盖的补疤被子,只防山区蚊虫的蚊帐要好些,却是直接用浆了的麻布做成,莫说做衣服,就是当被盖都咯得人慌,也只有当蚊帐挂了,享受了一回奢侈生活。
铁英和虎子是才从总部出来的人,衣服还勉强可以维持,其他的人就只有各凭本事了,反正白布、剪刀和针线都摆在那里。可做衣服是件技术活,大多数人都只有咬着指甲眼巴巴的看,只有从江西苏区出来的几个人会鼓捣一点,用瓷碗挖洞做领口、把布匹披在身上现场剪裁;滑了天下之大稽也开了裁缝行业的先河;本来可以做七、八十套的布匹最终也只做了五十多套,还牛头不对马嘴的东拉西扯,连几顶象征着五大洲、三大洋的八角帽也被整成了小地主似的瓜皮帽,这几人被几个排长臭骂了好多回还没有新衣服穿,灰溜溜的挑了乡兵的破旧衣服去染色缝红领章了。
部队虽然不至于还露着屁股,却也是穿着五花八门、颜色也是百花齐放了。因为薰衣草之类的染料沾不得水,加上手一揉搓后就前一团后一团、左一块右一块的姹紫嫣红了,煞是好看;而盐警的制服是藏青色,被涂上染料后不出半天就完全还了原,于是多数没有衣服穿的战士宁可不穿,在四里八乡买老乡的衣服穿了,可老乡的衣服就没有什么制试了,五花八门、洋相百出,连附近的乡民看了都直摇脑壳,铁英看了就岂止是摇脑壳、想扁人的心都有了。。。。。。
侦查大队整吼滩这种小乡镇整上了瘾,不费力又有搞头;指导员和一排长只管训练新兵,子弹多的是,也只管真刀真枪的打;铁虎就带人四面八方的找,除了小乡镇还找那些有民愤的地主老财。没隔几天,几十里外的两个乡公所就又遭了殃,还顺便收拾了三个民愤较大的土财主,又动员了三十几个乡民参了军。
不管是乡镇的库存还是要上交的公粮,反正四里八乡的老乡都得了好处后侦察队还肥得流油了;不光武器弹药多,粮食也堆满了几大间屋;买回来的白布也足够每人做套新军装了,可不敢让几个自作聪明的家伙瞎整了,却是眼睁睁的看了眼馋,整得一些家伙成天拿了布匹在身上比划,遭铁英撵了好多回。
后勤有了保障队伍就无后顾之忧,成天就不厌其烦的练那站姿、跪姿和卧姿的射人本事,把个刺杀也练得呼呼厉害了;整得指导员躲在屋子里也成天点脑壳高兴。
侦察队的小日子过得自在,敌人就不安逸了,长官部令驻隆城的部队查清后“严肃”。敌营长不敢怠慢,向大山派出探子后,就找人出力的出力、摊派的摊派,趁机捞一把也把个剿匪准备工作整得热热闹闹。
敌人要剿匪,隆城鸡飞狗跳,不说很穷的老百姓晓得驻军要干嘛,起码那些稍微有点钱的人家要摊钱就要知道钱的出处,所以敌人还在筹备中侦察队就知道了其军事行动和目的;虎子又亲自捉了两个在丛林里瞎逛、假扮成猎人的家伙。这两个猎人也确实该遭捉,不问哪里有野兽,只是一路打听哪里有穿花衣服的土匪。而现在的老乡和以前不一样了,早就和红军耍得好得很,知道这些人是打听红军的消息后就遭告了状,轻轻松松就把探子捉了还连敌人出动的具体时间和目标都清楚了。
练兵和什么队列铁英不懂,就是自己杀人的刀剑都是乱杀,没有招数可言,对训练什么新兵帮不上忙,反正有指导员和几个排长招呼着,他就闲得无聊的去隆城逛了多少回;而大部分老侦查员也有一次无一次的去,不说隆城的大小街道,就是城墙外的野花都晓得花开花谢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