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金涛几步来到近前,躬身一礼,站直身子,静待李国忠吩咐。
“去账房拨百金给郡主。”
“父王,汝知晓女儿的心思,为何不让女儿前去寻他。”秀眉一颦,李芸儿脸上满是不满。
“如今那人贵为镇北王,拥兵近百万,乃大汉重将,当朝亦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身边亦是早有良眷,汝又何必趟这趟浑水呢。”李国忠微微叹气,李芸儿母后早逝,他自幼便是宠爱这小女,此番,马韩国灭,却不想这女儿却是爱上了那罪魁祸首。那人虽是一表人才,文治武功,俱是当世无双,但本性却是风流,家中已有正室、更有妾室两房,他又如何忍心让自己女儿前去受苦。
“女儿心意已决,此番,便带十余名护卫西去便是,若是那人无意,女儿必安然归返。”
“哎,金涛,汝便率五十护卫护送郡主前往蓟县。”李国忠无奈,自幼便是凡有所求便应允,若不是因张任已有正室,在他心中,倒也不失为一良配。当时劝降后,他本有悔意,但至高句骊观大汉数十万雄狮之后,方才知晓张任所言夜郎自大所为何。如今,闻得张任过往,他更是隐隐有些钦佩。
“诺。”金涛看了一眼李芸儿,无奈躬身一礼,示意其一同离去。
“多谢父王。”李芸儿欣然一笑,当即转身便离去。
“女大不中留。”李国忠站起身来,看着李芸儿远去的背影,眼中微微有些憧憬,面上的皱纹却又添了几分。
“驾驾驾”马蹄飞扬,金城外,一行人匆忙策马远去,卷起的尘烟便如同马车里面那倩影面色的焦虑一般,漫天飞扬。
瀛洲,京都
战报一封封的呈到朝堂之上,此刻,前方的硝烟已经是让朝堂很是形势紧张。无人敢继续出言进谏,大将军战败,八万精锐尽丧异国他乡,如今大汉兵马渡海突袭九州岛,一日便陷落整个九州岛,数万百姓落入敌手。朝臣们面面相觑,静待着女王的滔天怒火。
“汝等可有良策抵御外敌。”帘子后面,语气依旧是那么平淡,不曾与以前相同的那么不食人间烟火,似乎多了几分喜悦。
“王上,吾等无能,大汉朝兵多将广,此番有备而来,十余万精锐大军齐出,吾国便是举国之力相抗,亦是只能如土石般轻易被摧枯拉朽。”
“汝等不是无能,是不敢与那大汉朝一战,之前出兵驰援辰韩,本王未料到大汉竟有如此精良的水师,吾国败得彻头彻底,但是,本王不服,本王有近百万子民,汝等这些显赫家族,今亡国在前,为何不尽力而为,大汉朝兵多将广,但吾邪马台国亦是一步一步从血战中拼杀出来的,本王登上王位亦是历尽一番屠杀,汝等若是不想死在本王刀下,明日便随本王御驾亲征,抵御外敌。待将大汉兵马驱逐出境后,汝等尽皆有赏。”
“诺。”群臣无奈,面色有些惨痛,女王如此下令,便是将他们逼上绝路,若是不将家里的底子掏出来抵御外敌,必然会惨遭屠杀,能够登上王位,仅凭借一介女流之辈,自然是手腕铁血,群臣怎敢去捋她的虎须。
散朝之后,自有内侍带着王宫卫队到群臣府外等候,一辆辆马车和队列整齐的护院下人被他们拉了出来。很快,大街之中,便堆满了财物。
“斋藤君,汝家族内这次进贡多少人马?”
“区区三百余人,珠宝五十箱,粮食五百石。”
“哎,吾柳生家族亦是出家中精壮五百人,珠宝百箱,粮食八百石。”
“王上严令,胆敢不出力者,抄家灭族,何人敢不从。”
“若是胜之,吾等倒还能获得缴获物资,受王上封赏,若是战败,却是亡国之耻,血本无归。”
朝臣私下的交谈中,除了抱怨,亦是只有感叹,八万精锐尽丧,凭着国内这些仅剩不多的两三万守军,如何能够敌之。
“报,王上,朝臣家中送来家丁共一万两千余人,若是从征调的精壮中补足空缺,吾军足有五万大军。”深夜,王宫中等候良久的卑弥呼终于是等到了王宫侍卫的回报。
“五万大军,可能抵挡大汉朝十余万雄狮否?”吹着夜风,站在城头上,卑弥呼微微叹气道。
“王上,若是吾国上下齐心协力,必可有一战之力。”柳生兵一郎乃是柳生家族的新生代领袖,然自幼便随父在宫中任职,微微抬头,他看不透那薄纱之后惊世的容颜,但是,只感觉闻到她微微一叹,心便是碎了一般。
“汝之忠心,本王自是知晓,汉军势大,若是可割地乞得喘息之日,亦好。”幽幽一叹,卑弥呼终究只是一介女流,外敌入侵,数倍于己的大军,己方能够算作精锐的,只有王宫两万侍卫。
两人无言,柳生兵一郎只得识趣的退到后方立着,久久,深夜中那道倩影在月色之下拉得更长了。
次日,京都城内百姓齐聚街道两旁,欢送大军出城远去。
“王上御驾亲征。”“抵御强汉进犯吾国边境,必要得胜而回。”下定决心,便能力挽狂澜吗?至少,卑弥呼没有十成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