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八十一章(2 / 2)

陈挽风挖出一块黑色东西看了看,原来是木炭。

“好手段。”陈挽风已经明白了,他一边看一边赞叹:“看到没,听说有种邪术叫做猫袋子,做法十分考究,先把一只黑猫在水里淹死,然后用细细的铁钩从它的眼睛、鼻腔还有肛门处将它的眼珠、大脑和内脏全部掏空,再塞满木炭,这样它就变成一个装满木炭的猫袋子,啧啧,这是作法用的大杀器啊,那只黑猫不知道自己死了,一到晚上就变成了猫尸妖出来活动,它把人当成了老鼠,自然会攻击人,就在我们奇怪它怎么那么大的时候,指不定这货也在心里犯嘀咕,怎么现在老鼠都变得这么大了。”

东爷等人连靠近都不敢靠近这只死猫,却见陈挽风一改之前的无精打采,精神气爽十分兴奋的描述残忍的制作方法,差点当他也中邪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猫袋子的做法很复杂,仅仅是掏空大脑和内脏而不损伤外表就需要极其精湛的手艺,而且这只猫袋子往里面塞填充物也塞得很小心谨慎,在普通人眼里看到的可能是一个恶心变态的玩意儿,可陈挽风眼里看到的简直是一个完美的工艺品。

赞过叹过,陈挽风抬头问站得远远的众人,天真无邪的问:“有人做了一只猫袋子,又将之埋在这里,这是跟你们家有多大的仇恨啊。”

“……”东爷一时语塞,主人家的家事,当管家的怎么好跟外人说得太多,东爷擦了擦汗,问陈挽风道:“大师,这东西怎么处理好?需不需要超度一下?”

陈挽风从衣袋里翻出一张符纸,一盒朱砂和一支笔,就地在符纸上面写了一张往生咒,往黑猫尸体上面一盖,道:“超度人呢我是没办法,不过对一只猫这样应该足够了,你们去找点干柴过来,放把火一烧就可以了。”

陈挽风说着将东西都收好,然后又对东爷道:“这样应该就没事了,你转告李员外一声,他们可以搬回来了,对了,提醒他一下,别忘了把酬劳给我送去……不过如果我是他,这会儿倒不急着搬家,而是先去把作法害他们家的人找到。”

既然有人在这里埋猫袋子,就说明那人盯上李员外一家了,不找到那人,估计日后这家人会寝食难安。

陈挽风干完了自己分内的活,背着口袋就要走,东爷见状追了上来,拉住他问:“大师,您神通广大,能不能跟我们把那个恶人找到?”

陈挽风回头看了他一眼,咂咂嘴道:“你们叫我收妖,我收了,至于找人……这种事应该去找官府好么。”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这年头,报仇雪恨、降妖除魔、寻人找物全都找大师,那还要官府干嘛,陈挽风腹诽,这些人的想法真奇怪诶!

陈挽风从员外府出来,一路奔着李大叔家就去了,李大叔现在已经能下床了,神智也一日赛过一日的清醒,上次中邪的人除他之外还有四人,也都渐渐好转了,因为陈挽风目前住在李大叔家,那四家人都把家里的鸡蛋、猪肉往这里送,有个大婶还一连熬了两个晚上给陈挽风做了一身新衣服送来。

陈挽风现在在庄上的名气很高,大家都认为他是有能耐的人,对他热络的不得了,具体表现在有好几家都派人来给他说媒,不过都被李大婶话里话外的给推了,为啥?她自己家还有个待字闺中的闺女呢。

原本李大婶觉得陈挽风是外乡人,虽然有钱,但不太清楚他的为人和底细,所以不敢贸然起这心思,但现在不一样,他成了他们家的大恩人,她男人的性命都是他救回来的,而且李大婶看到荷姐儿常常躲在窗户后面悄悄的偷看陈挽风,于是心里就更乐意了。

陈挽风被李员外家请去的事情李大婶知道,一早上看到他背着口袋回来了,她连忙煮了一碗鸡蛋肉丝面端过去给他吃,陈挽风正饿着,接过碗筷就要吃,不妨李大婶惊呼起来,原来她看到了他身上的血迹,以及一双手臂上被胡乱包扎的伤口。

陈挽风只好解释李员外家出了点事,自己受了一点皮肉伤,请她不要对外说。

李大婶虽然心下奇怪,但都应了,却不让陈挽风自己吃面,喊来自己的闺女荷姐儿喂给他吃。

陈挽风有些受宠若惊,可是李大婶执意如此,说他是他们家的救命恩人,决不能让他用受伤的双手吃饭,荷姐儿看到了陈挽风的伤,就红着脸过去端起面碗,低着头给他喂面,不过这姑娘太害羞了,她不敢看他的脸,好几次险些喂到陈挽风的鼻子里去。

李大婶笑吟吟的看着这一幕,她不可能将女儿和一个年轻男子单独留在房里,于是也陪着他们说话,她旁敲侧击的问了陈挽风一些将来的打算,陈挽风只顾想自己的事情没注意她的意图,可荷姐儿发现了,手一抖差点把面给泼了。

荷姐儿连连道歉,陈挽风都说没关系,心里却想,求求你们了,让我自己吃吧!

当然不可能,李大婶已经滋生了一些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的心态了,她那意味深长的笑容让陈挽风心里直发毛,突然他想起一件事,抬头问道:“婶子,我来这里的那天晚上,人已经烧昏了过去对不?”

“是啊。”李大婶答道。

“我的马将我驼在背上对不?”

“没错啊。”李大婶又道。

“是我的马用蹄子刨响了院子的大门,所以你们才出来看的是不?”陈挽风再问。

“没错啊,我当家的听到外面有响声,出来打开门一看,就看到你的马背着你站在院子外面。”李大婶看陈挽风问得那么认真,想了想那天晚上的情形,道。

因为李大叔家里有个院子,当时马驮着他应该是在院子外面,陈挽风默默的吃了几口荷姐儿喂过来的面,才垂直眼睛道:“那马蹄子刨门的声音一定很大,不然隔了这么远,里面的人怎么听得到呢。”

李大婶顺着他的话一想,也说:“谁说不是呢,动静不小呢,如果不是看到外面只有一匹马和昏迷不醒的你,我只怕还以为是谁在拍门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陈挽风眼睛眯了眯再没有说话了。

他吃完了面,李大婶又问他需不需要请大夫,陈挽风说不用,他受的是皮肉伤,用口袋里的伤药抹一抹就行。

陈挽风常常受伤也都习惯了,这一回事先就准备好了疗伤药,就是防着现在这种情形。

李大婶看他包扎得太随意,去屋里撕了一些干净布条出来,和荷姐儿一起给他重新清洗了伤口上了药,包扎得妥妥当当,陈挽风再三感谢,他们母女俩走后,他也出来去了牛棚那边。

他的马就和李家的牛挤在一个牛棚里,陈挽风进来的时候马正在吃草,他走过去低头看着马蹄子若有所思了半天。

这一天,陈挽风十分安静,看起来有点像闷闷不乐,到了傍晚,李大婶和荷姐儿把晚饭端到他屋子里来,伺候他吃完晚饭之后,他起身说出去散个步,然后就信步出去了。

一路上不乏庄上人跟他打招呼,陈挽风也有礼貌的应了,他越走越远,最后出了庄子,去了一片杉木林子里。

太阳快落山了,林子里阴森森的,他站在一棵树下,突然仿佛被电击了一下,皱着眉捂住胸口,一脸难受的模样,随后他蹲下来喘息了几下,很快就昏倒在了地上。

陈挽风昨晚和猫尸妖大战,不知是不是伤到了,他昏倒在草地上不久,树上突然跳下来一个人,那人小心又着急的走到陈挽风身边,伸手轻轻将趴在地上的他扳过来,熟料当她将他扳过来之后,陈挽风突然睁开眼睛紧紧抓住了她来不及缩回去的手。

她的手,冰冷得就像是血管里没有热血。

陈挽风望着一脸惊异的虞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早该想到了,他在雨里昏倒的时候,分明记得自己摔下了马,怎么又会被马驮在背上来到了李庄呢?还说什么马用蹄子刨响了门……一直都是她啊,就连昨天晚上吓走猫尸妖的,也是她啊!

“虞娘,你怎么会在这里?”陈挽风面色纠结的问道。

虞娘望着陈挽风的目光带着胆怯以及惊恐,是的,她赶走了他,所以她根本没有借口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根本就没打算让他发现!

虞娘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来,猛然抽回自己的手,转身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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