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林东野昨晚去了哪里?!”蒋思燕黛色的眉毛蹙了蹙,镜子中原本看着姣好的漂亮脸蛋顿时扭曲了。
正给蒋思燕小心梳妆的夏荷脸色也跟着变了,她心里怪责蒋思燕,这种暗地里盯着林东野的事情明明不该是她做的,蒋思燕非得问她,现在问了吧又不满意,看样子这趟儿是没得好了。
“小姐。”夏荷小心翼翼地看着蒋思燕,声音怯懦地像蚊子哼哼一样小,“世子大人昨晚去林氏那边了。”
“林婧雪,狐媚子那里!”蒋思燕眼中划过一丝暴戾之色,玉白的手抓起梳妆镜前的簪子就没头没脑地朝夏荷的嘴上戳去,“仔细说话,往后跟我面前不要讲什么林氏,直接喊那个贱人!只知道勾引男人的贱人!”
尖利的簪子结结实实地扎在夏荷的嘴上脸上,顿时血流如注,丫鬟吃痛叫了一声却不敢躲开,蒋思燕戳地痛快了,心中怒气也感觉消了点,这才非常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低骂一声,“真是个不中用的,什么下三滥都往我这边塞,还不快滚!”
夏荷这时候整张脸都僵了,嘴上也没有任何感觉,听到蒋思燕的话愣了一会儿,这才跌跌撞撞地朝着门口跑去,连给蒋思燕“谢恩”都忘了。
房间里只剩下蒋思燕一个人,安静地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她看着铜镜里倒映出来的人脸,杏眼水眸,玉肌嫣唇,明明并没有哪里比林婧雪差,为什么林东野的眼里就只有林婧雪呢?
“贱人!”一想到昨晚林东野和林婧雪在一起的情形,蒋思燕就心里郁郁,刚消下去的怒意又涨了起来,她伸手把眼前的铜镜一推,沉重的镜子从梳妆桌面上滚落到地面上,出“嘭”地声响。
随着这声巨响,蒋思燕也跟着豁然起身,略微收拾了下裙裾妆容,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风清天明,阳光洒落在整个将军府上,宣告着新一天的到来。
林婧雪昨天睡地晚了些,今日自然就多睡了一些时辰,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想到花园中的蔷薇开地正好,整好去采一些蔷薇花瓣儿做花粥喝,匆匆用过早膳就乘着阳光还不是那么强烈往花园去了。
大概是真的睡的太沉,林婧雪感觉自己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不过采了一小簇花瓣儿,就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便拎着花篮子到花园的凉亭中歇息。
谁知才刚坐下,眼睛半睁半眯快要进入小憩状态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和清脆的笑声。
“唷,我说今日吹地什么风,原是你也在这里啊。”
这声音温和柔糯的,可不就是蒋思燕。林婧雪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只她每次在林东野面前都装作一副跟自己很熟稔的样子,这次林东野不在,她还这样故作姿态是要做什么?
林婧雪淡淡“哦”了一声,心里暗暗敲响警钟,不管蒋思燕要干什么,反正想要拿她做那过桥梯是绝不能让她如意的。
对林婧雪的冷淡,蒋思燕仿佛视若无睹,仍旧凑上前,眸子瞄了眼石桌上的花篮,仿佛才现林婧雪在干什么似地,夸张地“啊”了一声,瞪大眼睛,伸出手轻轻遮在嘴边,姿态一派纯真,“你居然在采这些花儿,蔷薇它虽然不会说话,可它……”
林婧雪神色不变地看着蒋思燕这番“行云流水”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的举动,一个人能表里不一成这样,不去做那台上的戏子实在是可惜了蒋思燕的这个天赋。
蒋思燕心里猜着林婧雪接下来的话,必定是还要说,她在谋杀这些可爱的小生命,这种行为是多么的残忍。
“到底是有生命的啊,你现在采了它,它就等于死了。你这是在谋杀它们的圣命,太残忍了!”蒋思燕睁得大大的眼睛里泛上水雾,说出来的话几乎和林婧雪的想法同步,似乎是真地在为那些“逝去的生命”难过。
林婧雪语气平淡望向春桃道,“既然蒋氏看不过眼,你把这花篮子先拎回我的院子去吧。”
春桃镇定地上前,拎着花篮子飞一样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这番动作之流畅绝对不亚于刚刚蒋思燕的表演,显然是“熟能生巧”了,林婧雪心里无奈地暗笑一声。
蒋思燕的面色僵了僵,她没想到林婧雪居然不接她的招,她都挑刺地这么明显了,这个林婧雪还不怒不气的,她到底是不是人啊!枉她让人特意打听了地方赶过来,可不是要来跟林婧雪聊天解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