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天渐凉。林婧雪见窗外的绿叶换黄妆,也免不了学着古人伤春感秋一番。这些日子以来,她在将军府过得还算平稳,不如她料想得那般鸡飞狗跳,就是这许梓墨让她着实有些伤脑筋。
前些日子许梓墨见她大病初愈,在府里闷得如怨妇般无精打采。于是约了她去城西赛马,那一片她是知道的,蓝天白云,水草丰茂,的确是赛马的好地方,心想:这小子还真会找地方。她闷了这些时日,也正想找些事舒展筋骨呢,林子墨一提起赛马,她也就一口应承了下来,就等着挑个良辰吉日出门了。
将军府门外,一个青衣少年,黑束冠,眉目清朗,正牵着匹黑马在桂花树下站着,似乎在等着什么人。清风微微抚过,满树的桂花就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惹得他的上,衣服上都夹杂了些许桂花的清香,竟有几分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的味道,那少年背脊挺得直直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将军府门,认真而坚定。
不一会儿门口出来了个相貌极美的女子,少年忙上前,笑迎迎地接过女子手中的缰绳。
“婧雪,你来了?”声音中透露着几分开心,女子今日梳了个最利落的花髻,身上是一身桃红的纱衣,正朝他温润的笑。
“午膳用得可好?今日,我做了些你爱的甜食和些洋人的面食,待会儿给你尝尝。”早在林婧雪答应和他去赛马后,他就开始精心做布置了,盼她有个舒心的假日。
“你小子,倒是有心,操持得像是这么回事。”林婧雪觉得他真的是个很暖心的人,只是不知道这早期华侨的马术怎么样?
“时间不早了。我们快出吧!”
“嗯!”于是二人各自驮了些食物就一路快马加鞭地前往西贝草原了。
眼前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绿野,远处还有一群羊儿在漫步,看上去就像是天边的云朵也恋上了这片草地化作羊儿在地上漫步。草地的空地处有几滩雨后的积水,倒映着附近的青山和蓝天,阳光倾泻在上面居然有着海市蜃楼的意思。
林婧雪已许多日子没在户外活动了,此时看着苍茫的大地、自由的羊群,情不自禁地张开了双手,深深地吸了一口这略带湿气的空气。
“婧雪,不如我们先吃点东西再赛马吧!”
“不用,现在就来吧,许梓墨,来追我啊”一抽马屁就飞奔出去了,很快就跑远了。已经闷了这些日子了,一看到青青草原,她哪里还忍得住。
“等我!”许梓墨也牵动缰绳追了上去。看着林静雪兴致很好,心里跟灌了蜜一样。
两匹良驹似乎都想拔得头筹,都撒开了腿的跑。加上主人的好胜心就更是疯跑起来了。
“别跑那么快,危险!”许梓墨在她身后着急的大喊。
“梓墨,放开跑,别拘着。来试一试我这大楚的骑术和你这国外学得马术谁更厉害?”她兴奋了好久,许久都没有这种驰骋在天地之间的感觉了,好像只要一直这么跑下去,所有的凡尘俗事都会远离她,再者追逐风的时候,会激起她强烈的刺激感。
见林婧雪越跑越快,也唤起了他挑战的本性。在国外时他就极爱这种刺激的运动。想法一变,这速度也就上来了,他要和林婧雪好好的赛上一赛。
很快,两匹马就已经齐头并进了,许梓墨喘着大气,上下摇晃地对她说:“我这西洋的马术没白学吧?”话语间,那匹黑马完美的跃过一个障碍物,潇洒地落地,那黑马还回头看了眼后面的白马,似乎在挑衅它。白马也不甘示弱,长嘶了一声,加快四蹄,很快就追了上去。
“花样马术倒是不错,就不知道可不可以在速度上赢了我这匹汗血宝马。”这匹马可是师父生前特地从西域寻回来给她做生辰礼的,她对它有十足的信心,只是没想到这小子的马术还可以,倒也激起了她的胜负欲,高手过招才知天高海阔。
“梓墨,看到前面那个树了吗?我们以那棵树为终点,谁先到谁赢”林婧雪指着前方小得一粒黑影的树说。
“好。”许梓墨声音里充满了兴奋,他外回国后就没这么放开玩过,毕竟大楚国民风还是比较保守的,这里没人可以陪他玩这种游戏,觉得有辱斯文。他看向林婧雪的眼中又多了几分欣赏,果然巾帼不让须眉。
“驾!!!!”一阵疾风从身边飘过,草地上只听见两匹飞驰的马儿的嘶叫声和蹄踏声。
突然原本规律马蹄声中乱入了一阵杂乱的声音,两人回头一看居然是多日没出现的林东野,他一阵疾飞很快就追上了两人。
“你二人不够意思啊,赛马也不邀我。”神情有几分抱怨,要他今天不去芙蓉轩找她商讨罗盘的事,他还不知道两人背着他出来玩了,他心里是又急又怒,放下手中处理的军务就一路快马加鞭的过来了。
“表哥,你不是来了嘛,也好赛一赛我哥俩谁的身手更厉害。”许梓墨倒是对这不请自来的客人很是宽容。
另一边的林婧雪只是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自顾自的骑着马一直往前跑。
林东野见林婧雪不理他,只能闷闷地抽了马儿几鞭子解气,一踢马肚子也追了过去。
“许梓墨,看来还是我的击月更胜一筹!”她说得是她的得意座驾,眼睛里有装不住的骄傲。她将马头调转后,乐栽乐栽的等着晚一步到达的许梓墨和林东野。
“不愧是林婧雪,果然厉害。”许梓墨对她竖起了大拇指,由衷地佩服她的驾马能力,但是她这骑术在女子中实属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