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裳看着这个怨气十足的弟弟,他真是不安分的一个庶出,竟然还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简直痴人说梦!
“凌雪焕,你母亲本是乐府里面的歌姬,知道什么是歌姬吗?就是倡优!知道吗?被世家贵族当玩物一般哗众取宠的倡优!你以为你母亲高贵到哪里去?”
凌雪裳一贯是骄傲的,即便她这次任性丢了一次人,她依旧相信她的爹爹能帮她摆平一切。反正她从小到大一切荣耀都是爹爹给她铺好路得来的,她无须担心。
“我母亲可是夏侯家族的嫡长女,夏侯家族即便是在天子在世之时,也是一方诸侯之家。我外祖家的人脉、势力、财富,是你那区区歌姬的母亲比得了的吗?你还真是翅膀硬了,敢在爹爹的书房里造次!”
“我造次?凌雪裳,你不过是个女子,将来势必要出嫁的。而我凌雪焕则是凌家的独子,我可是要在凌家传宗接代的!我看真正看不清身份,造次的人,是你吧?”
“凌雪焕,你敢跟我不分尊卑?”
“是你不知自己的斤两,做了丢人的事,还不允许别人说了?”
“我做了丢人的事,有爹爹和外祖家帮我善后。你呢?你有什么?”
这话简直是戳心窝,是啊,他凌雪焕能有什么?母亲除了安慰别无他法,父亲简直就是让他自生自灭。也对,父亲不过是而立之年,正是当年,想要几个男孩又有何难?
他看向凌祁天,这个身为他亲爹的男人,他从小对他就有孺慕之情,可是越长大他越知道的是,他就是个工具,一个被凌祁天彻底利用,榨个干净的工具!
此刻,他竟然期待,期待他的亲爹能说句不是,能说句至少还有他这个爹为他撑腰,为他做主。
可是当他认真的看向凌祁天眼睛的时候,他的心生生被撕裂,浓重的失望和一种心碎让他险些站不住脚。
早就知道是这样,不是吗?凌祁天从来当他是贱种,一个垫脚石罢了,不是吗?他又何必认真,又何必当真?
凌雪焕毕竟是个成年的男子,此刻他早就忘了儿时失望之后应该怎么样的痛哭,他早就哭干了眼泪,只留下男人的坚韧。
“是啊,我有什么?除了我自己,我一无所有。不对,我还有一个,那就是姓凌,可以在外面被人恭维,让人家以为我是凌相国府最受宠爱的孩子。虽然那只是错以为,但也是凌家给我带来的财富,我倒是该感激涕零的。”
他这话虽然是笑着说的,却蕴藏了无限的苦涩。
“既然你知道你的几斤几两,你就该知道你要做什么,更该知道你怎么做。”
凌雪焕冷笑一声,恢复刚进门时的纨绔模样,“姐姐,我素来就是个不懂世事的愣头小子,若是没人告诉我怎么做,怕是我什么也做不出来啊。你不也说,我这人就是个废物吗?废物能有多高明的心思?你还是不要抬举我了。”
“凌雪焕,你这是想让父亲请家法?”
“家法?姐姐,你要讲道理啊,今个儿被人家踹倒和丢出来的可不是我,我又没做错什么,不是吗?”
“别人只知道是凌家的孩子出丑,谁知道是我凌雪裳呢?你和我就差一个字,说是你凌雪焕,也没关系,不是吗?”
凌雪焕不自觉的看向凌祁天,他很想知道此刻父亲是否还是那般的模样,让他背下这个黑锅?
“雪裳说的没错,一字之差。”
凌雪焕闭了闭眼,早就知道是这种结局,他到底期待这家人什么事情呢?
“那爹爹,我这人愚钝,您能否说说,我到底是因为什么,被这齐王妃踹倒,又因为什么,被丢出府门外呢?”
凌雪裳挑起眉,此刻她的心思简直是恶毒,“你调戏李潇玉那个贱人,被齐王撞破,一家踢倒,丢出府外。”
凌雪裳似乎还嫌不过瘾,继续说道:“不对,该是你和李潇玉那个贱人花前月下,被阿昭撞破好事,阿昭怒极给了你一记窝心脚,将你丢出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