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王殿下知道小姐生母给留下了这么多的店铺,怕时间久远查不清楚,所以特拍了刑斯府的文大人给细查了一遍,这三十间铺子十年来的盈利总算下来是两千六百八十万两,我们殿下交代,之后的零头就不算了,小姐向来是个大方的人,就当是给侯夫人这些年的辛苦费吧,毕竟是家人。”
祭月一句话说完,将手里的账目送到了老夫人手里,转身又回到了乔念惜跟前。
林氏脑袋翁的一声响,瞬间什么都听不见了,原本还心存一丝侥幸,现在是彻底没有了挣扎的余地!
不是一千万两,而是两千多万两!这还不算,剩下万数以下的银子给她当辛苦费?她辛苦了十年就值几千两?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林氏听到那个数字的时候就眼睛就瞪了起来,只能听到自己心脏“砰砰砰”地猛烈地撞击,喉间涌上一口腥甜,若不是她死死地咬着嘴唇,就真的喷出来了!
“这,这不可能的!”
林氏瞪着眼睛看向老夫人,这些年她是一直往自己身边捞钱,可就算是她手里存着的那般真的账目也没有这个数字啊!
然而,林氏有胆子往自己口袋里捞钱,她给店铺换进去的人也在背着她捞钱,如今这笔帐就全都算到了林氏的头上!
“我的账本上根本没有这么多的!恐怕是弄错了吧!”林氏脸都白了,说话的声音也带了几分颤抖。
林氏不知道,自然不相信,可她这样一说,老夫人就不爱听了,钱多了她高兴,钱少了那就不行了!
“这份账目是加了刑斯府印章的,由不得你怀疑,就按这个来吧,林氏,两个月的时间你自己掂量着,少一分咱们就大堂上见!”
说话之间,老夫人就将那账本摔在了乔宏远跟前,下意识的又拉了乔念惜一把,见乔念惜给她一个回应,心里就踏实了。
老夫人其实也没怎么仔细看那账目,从刚才归云说出那个数字的时候,她就开始心跳加速,脸上的肌肉时不时的抖动,掩饰心里的狂喜,这样一来,自己分到的不就是两百万两?
林氏被老夫人这话吓得一哆嗦,就感觉胸口闷着一股气腾腾的往上撞,冲得头脑胀,眩晕的感觉渐渐让她失去了支撑,只感觉自己不停地往深渊里坠!
这边乔宏远拿着账目也直哆嗦,倒不是因为账面上的数字让他激动,而是刚才听到这是章水心的东西,理所当然就当成了自己的东西,所以刚才才对林氏那样狠,可谁知道夜玄凌在这里横插一杠子?
到了嘴边的鸭子飞走,乔宏远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嘴角不停地抽抽,那一脸的酸爽,就跟被人从身上割了一块肉似的!
这边祭月见乔宏远盯着账目哆嗦不说话,有些不耐烦的开口提醒:“侯爷,这账目不是假的吧?”
乔宏远一颤,抬头朝着老夫人这边看过去,看着乔念惜那一脸的平静,心里就像有无数的野马呼啸而过。
然而,盖了刑斯府大印的账目在眼前,由不得乔宏远心存他想,即便不甘心,最终也只能咬着后槽牙回答:“一切,就按娘说得办吧!”
林氏后颈一片寒凉,难以置信地看着乔宏远一脸的淡漠,彻底崩溃了!
“老,老爷,我是为了这个家啊!你现在让我去哪里弄这么多银子?”
她中饱私囊不假,可当年镇国侯府出事她也的确是费心费力,这个时候乔宏远把她撇出去,可真是让她实实在在的尝到了一次被人抛弃的滋味。
“那些钱你给了永昌侯府,自然是跟他们要!”老夫人眼睛一瞪,不等乔宏远说话先抢了话茬。
林氏彻底傻了,要不是身边的林妈妈在旁边撑着,如今已经成了一滩烂泥,怎么都无法相信现在的状况是事实!本来好好的一天怎么会到了这个地步?
“老夫人!”林氏一脸惊慌失措,晃悠着身子往老夫人跟前爬:“我虽然添补了永昌侯府,可这些年我大哥在外给咱们疏通关系也是事实啊!”
“我又没否认!”老夫人也确实被林氏这句话戳了心口,老脸一拉,寻思片刻终究还是稍稍松了口:“永昌侯添补的那些暂且不算,公中的漏洞也可以先放放,但是章姨娘留给念惜的这些东西咱们是不能动的,你先办了这件事!”
公中的账目即便是填上了,老夫人这里也得不了多少好处,大头儿可是在乔念惜这边!
乔宏远在旁边拧了半天眉头也没有想出怎么样从乔念惜这里捞点钱的方法,眼看着老夫人的脸又开始不好看,紧忙开口堵林氏的嘴:“行了,你也别说了,就按娘说得办!”
林氏心口一抽,抬头朝着乔宏远看过去,本来还想说话,却见他使眼色,停顿片刻,垂下了头。
然而,林氏被逼到这个份儿上,高氏依旧不满意,眼珠子转一圈,又挑起了话茬:“老夫人,不是我添乱,可公中出现了这么大的漏洞,咱们这个家还要继续让二嫂管着吗?”
老夫人正接过乔念惜递来的茶水,听高氏这样一说,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公中年年亏欠,虽然平常家里人的吃穿用度并没有明显受影响,可这个窟窿迟早是要填上的,这本就是林氏的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