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这么见不得大伯母家里好吗?”
乔念惜一双手驾着老太太的胳膊肘,冷着脸从来没有过的严肃:“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除了这个家不像以前一样让你做主,大伯母能给的都给你最好的,你说不孝就是不孝?安定侯府上下都不是瞎的,大伯母怎么对待你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您尽管跟外面说她虐待你,我倒是看哪个傻缺会信!”
老太太似乎被乔念惜这一脸严肃吓到,瞪着眼睛看她,嘴角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除了脸上还有不受控制往下落的泪,整张脸都是僵着的。
“啊!”
半晌,老太太脸上表情抽了抽,咧开嘴嚎啕大哭!
也许是自己的委屈被乔念惜当着面儿说出来,陆氏也忍不住抹眼泪,这些日子她过得太辛苦了!
“把刚才的饭菜再做一份送过来!让你们在老夫人跟前伺候,那你们定是安定侯府最机灵的丫头,上心着点儿!”
乔念惜吩咐了丫鬟,看一眼老太太不说话,心里莫名烦躁,转身拉着乔欣雨和陆氏往外走,再也没有看她一眼。
“是!”
丫鬟不敢怠慢,紧忙应声。
崔妈妈本想缓和几句,只是嘴还没来得及张就见众人已经转了身,只远远看着乔念惜离开的身影,无奈的摇摇头。
从一开始回来,这孩子能做的已经仁至义尽了,是老太太没有活明白,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以这种方式找存在感,如今她这样闹,作为长辈的脸面的都没了!
她活了这么大岁数,终究还不如乔念惜个孩子活得清楚!
一路往陆氏的院子走,陆氏脸上神情来回变化几番,看看乔念惜又看看乔欣雨,知道这两个孩子是为自己着想,可刚才老太太那举动也真真吓到了。
“如今已经是安定侯府自立门户,与以往在镇国侯府寄人篱下不同了,大伯母不必事事都惯着。”
乔念惜看出陆氏的焦虑,伸手拉住她的手。
陆氏一顿跟着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乔念惜,心里百感翻腾,不过才一年的功夫,这孩子脱胎换骨一般完全变了个人,从她回来生的种种事情,看起来似乎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可又件件与她联系,说心里没有任何嘀咕,陆氏自己都不信。
沉静瞬息,陆氏似是拉回了思绪,悠然叹一口气:“我只是怕出什么意外,你祖母都这一把年纪了,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这……”
“她若是知道自己这一把年纪了,就不该这般在你面前作妖,好好过完她的余生才是!”
乔念惜忍不住皱皱眉头,之前的种种,老太太已经伤透了她的心,如今能这般已经是极致。
“唉,她也是当家做主惯了,如今也就只有你才能镇得住她。”陆氏无奈摇摇头。
“不是我镇住她,是她自己亏心,若她平时就真心待人,现在也不会这般闹腾,更不会看你当家就心里不平衡,她呀,这一辈子都没活明白!”乔念惜撇撇嘴。
陆氏抬头瞧乔念惜一眼,脸上神情微微变化,似是犹豫片刻,终于开口:“你就这么恨镇国侯府里人么?毕竟他们可是……”
“我没有恨谁,我只是分得清楚是非分明,更何况他们怎么对我您是知道的,如今已经是老死不相见,这些人与我再无瓜葛,我的生活还有这么多人需要珍惜,没空再去理会他们,您说呢?”
乔念惜说得潇洒,就好像扔掉一些陈年旧物,扔掉了,就没有了。
“也是!还是你明白!”陆氏点点头,扭头看看跟在后面的乔欣雨,一手一个拉着两姐妹进了院子。
夜玄非生生被扔在一边看着娘儿仨往前走,瞬间感觉自己被遗弃了,瞪着眼珠子在原地憋了半天没人理,自己颠儿颠儿地跟了进去。
这一日说闲也不闲,从安定侯府回来已经是日落西山,马车晃晃悠悠在郡主府门口停下,小厮紧忙迎出来。
“郡主您可算是回来了,凌王殿下已经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了。”小厮一边帮着拿东西,忙不迭汇报道。
“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乔念惜稍稍疑惑,也不多问,抬脚进去。
进了院子,夜玄凌正在花园喝茶,石凳上摆着一盘刚刚洗好的葡萄,果盘边上一个白瓷精雕的碗里是已经剥好的葡萄。
“看来事情很顺利呀!竟然这样早就回来了!”
一边说着话,乔念惜抬脚走进去,自然而然的坐在夜玄凌身边,伸手用竹签挑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
“那是自然,父皇已经批准了婚期的请旨,顺带我又将一部分工作分给了太子,早一些回来陪你才是正经。”说着话,夜玄凌将刚剥好的葡萄递到乔念惜嘴边。
乔念惜低头咬下,眯起眼睛细细品味这可口的果子,似乎想起什么道:“你竟然真的跟皇上提前了婚期?我舅舅没说什么?”
要知道,这段时间章源护犊子护的厉害,总觉得乔念惜嫁了人损失惨重一般,如今都限制夜玄凌总来郡主府。
当然,他限制是没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