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夏祥怒了,拂袖而去,“简直是污人清白,如我一般纯洁天真的小郎君,见到女子要么口不能言,要么面红耳赤,哪里还敢有调戏之心?如此毁我清名,我不愿意和你们同行。”
望着夏祥扬长而去的背影,郑好目瞪口呆,半晌才说:“我一直以为夏县尊一向温良谦和,不想他也有生气的时候。”
“别被他骗了。”连若涵才不信夏祥是真的生气了,悄然一笑,“他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若是刚才的话也能惹他生气,他以后还不得气死?还怎么成就大事?”
“连娘子如此了解夏县尊,不愧是他的娘子。”郑好促狭地一笑,“日后有连娘子相助,夏县尊想不成就大事都难。肖娘子,不如你早日嫁我,也好助我成就大事。与其等我大有作为,还不如助我大有作为。世人不是常说,嫁给富家子弟或是权贵,不如将自己夫君培养成富家子弟或是权贵。”
肖葭摇头,摆手一笑:“不好意思,郑通判,本人只想坐享其成,不想艰辛付出。万一好不容易将夫君培养成了富家子弟或是权贵,夫君变心了,与妻同患难却和新欢同富贵,我岂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了?”
“这话从何说起?我郑好岂是喜新厌旧始乱终弃之人?哼!”郑好很是不满地一拂衣袖,“连娘子评评理。”
“不好说,不敢妄下结论。”连若涵才不替郑好担保,“多情自古空余恨,从来都是多情女子负心汉,郑通判是不是负心汉,只有郑通判自己知道了。”
郑好被呛得哑口无言,只好负手地一背手,哼了一声:“好,好,多情女子负心汉,以后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多情男子负心女。”
连若涵、曹姝璃和肖葭相视而笑。
郑好紧走几步,追上了夏祥,二人转眼间来到了瓦窑。瓦窑约有一里方圆,高约三丈,就如一个平地而起的点将台。台上有无数人在忙碌,台下却有一群人在围观。
围观,对,就是围观,有几十人围在一起,也不知道生了什么,正对着场中指指点点。
出什么事情了?夏祥心中一惊,想到曹殊隽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惹是生非的性子,莫非曹殊隽又和谁吵起来了?这么一想,夏祥忙加快脚步,和郑好分开人群走到场中一看,险些没有气笑,果不其然,正是曹殊隽在和三个人对峙。
三人之中,有一人夏祥也认识,正是卢之月。
卢之月站在曹殊隽和另外二人中间,明显是劝和的架势。曹殊隽却不依不饶,推搡着上前,想要打对方。对方也不甘示弱,毕竟是两个人,还会怕曹殊隽一人?二人之中一人推开卢之月,另一人挥拳就朝卢之月的脸上打去。
大唐之时,文人多意气,一言不和动手打人者屡见不鲜,甚至拔剑相向者也是常见。时至大夏,文人在读书之余,也多习武以强身健体。尤其是世家子弟,拳脚功夫和骑马之术,更是缺一不可。曹殊隽虽不是世家子弟,却也是官宦之后,平常求仙问道之外,也练一些武功。
和曹殊隽对峙之人是书生打扮,曹殊隽以为对方未必是他的对手,对方一拳打来,他右臂一伸一挡,将对方的拳头挡开,反手一拳打向了对方的面门。
满以为一拳打出,会正中对方面门,保管打对方一个满面开花或是乌眼青,不料对方眼疾手快,头一歪就躲过了曹殊隽的一拳,随后欺身向前,右肩膀一撞,就撞在了曹殊隽的胸膛上。
曹殊隽只觉一股大力传来,当即站立不稳,身子后退数步,还是收势不住,眼见就要一屁股坐到地上时,忽然旁边一只手伸了过来,将他拦腰抱住。
曹殊隽后退之势停了下来,他回身一看,将他拦腰抱住之人赫然是夏祥。
夏祥不无责怪地骂道:“让你提前过来打探打探,你倒好,过来动手打架了。你也太让人不省心了,不是和这个打架就是和那个打架,曹郎君,你要是真的很能打也就算了,偏偏又不能打,你说让人怎么说你好呢?”
曹殊隽还不服气,气呼呼地说道:“夏郎君,你也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动手打人?是他们挑衅在先,不但骂你污蔑你,还说连娘子的坏话,我不打死他就算客气了。”
夏祥转身过去,面对二人,脸色一寒:“二位是什么人?为何要骂本官和连娘子?为何要动手打人?”
以夏祥的性格,有人背后骂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他是一县之尊,被人腹诽几句也在情理之中,但若是有人骂连若涵就不行了,他心中就有了几分火气。
卢之月暗道一声不好,夏县尊生气了,怕是事情会闹大,他忙上前解释道:“夏县尊,这两位是……”
夏祥生硬地打断卢之月话:“让他们自己说。”
“你就是夏祥?”二人之中,为者是一个白面书生,个子足足比夏祥高了半头,他向前一步,呈居高临下之势俯视夏祥,一脸傲然之色,“我还以为堂堂的夏县尊会多么勇猛神武,却原来是一个矮子,哈哈。”
说完,他放声大笑,回身和同行者对视一眼。
不料同行者并没有附和着笑,只因同行者比他矮了一头有余。他个子是高,却并非是因为夏祥矮,而是因为他太高了。他方才的一句话明是讽刺夏祥,却连周围所有人都包括在内了。
“李兄,李兄……”卢之月情急之下,伸手一拉高个子的衣袖,“你好歹也是出身太原李家,何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