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郑刚令和李日知洗漱完毕,吃了早饭之后,便一起回去六分医馆,两人不急着赶时间,便走路去,一大一小边看街景,边走路消食。
指着道路两边的店铺和行人,郑刚令道:“咱们荥阳商家不多,还是不够繁华,等以后舅舅带你去州府,那里的店铺就多了许多,而且还有好几家大店,专卖衣物吃食,日知到时可以去逛逛。”
李日知嗯了声,他是很喜欢逛街的,总能看到新奇的玩意儿,也能看到各种各样的人和事,而且每次都不同,这是很有趣的一件事。
走着走着,两人便到了六分医馆的门口,医馆的大门开着,从外面可以直接看到里面,郑刚令高声叫道:“坦然,这么早就开门了,这是看了几个病人了!”
李正纯坐在店内,听到呼声,抬头看去,见是郑刚令带着儿子来了,他连忙起身,道:“雨铭,怎么还没过两天,就把日知给送回来了,可是因为他太淘气的原因吗?”
郑刚令笑道:“那可不是,要说淘气嘛,在日知是有一点的,不过,他有推理的本事,这是我刚现的,坦然你以前有没有觉?”
李正纯把郑刚令迎进了医馆,摇头道:“推理的本事,那不是推官该做的事么,我以前可没现过他有这个本事,不过利用别人特别想要的东西来骗钱,这个他却是拿手的。”
两人分宾主落坐,李日知躲到了郑刚令的身后,怕李正纯教训他,他最怕啰嗦,尤其是那种我有理,不管是什么理,总之理是我的,这种啰嗦太浪费时间,而且没什么意义,他觉得他爹李正纯就是这种人。
“你指的是必男丸?”郑刚令问道,他觉得这种都是小事用不着斤斤计较。
再说不生儿子不是不用给钱嘛,实际上怀孕时得知要生男孩,反而让家里老人不必担心,这样也能对儿媳妇好些,何况不生儿子不用给钱,那这便不能说是骗钱了。
李正纯道:“可不是么,今天我连着接了四个人了,有两个是真有病了,其余两个便是来买必男丸的,我还得冲他们解释,这药丸是我儿子最开始制作的,但我不能保证这东西一定有效,结果他们还不信,竟然觉得日知才是好大夫,这可真是奇了!”
郑刚令哈哈大笑,道:“这两天衙门里出了点儿事,都是日知给出主意解决的,我说出来,让你品评一下,你是他的父亲,理应对他最是了解。”
郑刚令把李日知如何破案的事情说了,王大碗和许度文的两个案子也都说了,李正纯听了之后,不由得看向儿子,这小子才十岁,竟然能破案了,这可是了不起的事情,自己在他这么大的时候,别说破案了,自己还在玩泥巴呢!
把事情说完之后,郑刚令道:“为了不耽误日知的学业,我觉得把他送到商阳书院还满合适的,我认识他们山主,凭我这张老脸,让他进去读书,应该不怎么困难。”
李正纯听了,嗯了声,道:“商阳书院,那里可是名门子弟求学的地方,不过现在所谓的名门却也不怎么值钱了!”
郑刚令笑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商阳书院在讲学方面,似乎不比从前了,但在钻研如何应付科举方面,听说却是满有成效的。”
他们说的商阳书院,是在荥阳县城南边五十里外,依山傍水,风景优美,百余年前有一位名门郑家的大儒在此讲学,从那时起商阳书院便开始出名起来,经历数朝,饱经战乱,但依旧是荥阳最有名的书院,名门子弟大多来此求学。
只不过到了大唐朝,门阀的势力减弱,当官也不再靠推举了,而是要靠科举,所以商阳书院便开始没落起来,不过,当代山主,也就是书院的院长开始提倡研究如何应对科举,所以书院又慢慢有了起色。
李日知却是没听说过商阳书院,他惊讶地道:“爹,商阳书院,那是个学校吧,那里的学费很贵吗,咱家付不起吗?”
李正纯摇头道:“那里不叫学费,叫给先生的束脩,那个词叫束脩,明白嘛!嗯,商阳书院的束脩是很贵,但还没到咱家付不起的地步,你问这个干嘛?”
李日知道:“那就奇了,既然咱家付得起学费,不叫学费叫束脩,那为什么舅舅还要凭着脸,才能让我进书院读书呢?”
郑刚令哭笑不得,他道:“你是说你有了卖必男丸的钱,所以就不用舅舅走人情了,是吧?舅舅和你说,你就算钱再多,如果没有人引荐,也一样进不去商阳书院!”
李日知哦了声,道:“赶情儿,还是咱们去求那个书院啊,那我就不想去了,没意思,不喜欢求人!”
他一个十岁的小孩子,虽然勉强可以称得上少年,但在读书求学方面,却是没有什么言权的。
李正纯犹豫了一下,便道:“雨铭兄,如果是学着怎么做学问,那让日知跟着你最好,如果要学着怎么中进士,考科举,那去商阳书院,便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不过才十岁的孩子,学着考进士,是不是有点儿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