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却道:“两位都是管着牢里事情的,还请多多照顾民妇的儿子,他舌头没有了,在牢里可是要遭罪的,还望两位老爷开恩,让他的日子过得好受些。”
两个吏员却都哼了声,胖吏员道:“你那个儿子,禽兽不如,这样的人早死早托生,他也是你没有教育好,你如今弄成这个样子,是想给谁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瘦吏员干脆用手去推老妇,不让她再拉着自己的袍子,那老妇却死死的抓住,颇有些耍赖的举动,而周围的百姓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她,甚至连出声劝一下吏员,不要如此粗暴对这老妇的人都没有。
李日知心想:“看来是这个老妇的儿子坐了牢,而这个老妇是想让这两个吏员,在牢里关照一下她的儿子,这种事情其实不难办啊,只要舍得使钱就行了,几贯钱使出去,牢头就会关照,如果再大方些,多送几锭银子或者金子,那么她儿子在牢里过上和外面差不多的生活,也不是什么难事啊!”
这老妇不象是没钱的人,也绝不可能是把钱全都花光了,但她却要如此,事反常既为妖,看来此事必有蹊跷!
李日知没有立即上前去多管闲事,他打算先问问旁边的人,也许别人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呢,搞清楚了,再说什么打抱不平,或者干脆不用理会。
那瘦吏员实在是不耐烦了,他使劲推了一把,把老妇推开,喝道:“现在离开刀问斩还有好长时间,你要是不服,尽可去州里告状,实在不行,直接去长安告状也可以啊,何必在此惺惺作态,试问这城里面,还能有谁会可怜你!”
话间刚落,就听有人叫了声:“你们也算是朝廷的官吏么,竟然敢如此对待一个上了岁数的妇人,于心何忍!”
李日知转头看去,就见全束方大步走了过来,满身的正气,一脸的阳光,仿佛正义的化身一般,冲着老女人就走了过来。
李日知眉头皱起,没有查明真相之前,就这么叫喊,实在是不妥当啊,难不成这一大街的人,只有你一个人有同情心,有正义感么,未免有些扯淡了吧!
全束方在茅厕里等了一会儿,他的书童便拿了干净的裤子前来,他换掉了脏的,又把屁股擦干净,便出了茅厕,只因傅贵宝刚才大喊大叫,所以他很是尴尬,感觉有点没有面目和同学们打招呼了。
好在同学们都在各自的屋里忙乎,并没有谁关注他,全束方这才松了口气,但终究是不好意思在客栈里待着,于是他便出门避避风头,想等晚上大家都将傅贵宝的话给淡忘了,他再回客栈。
谁知,出了门之后,他就见到街上生了这么不象话的事情,官府中人竟然当众欺负一个老妇人,还有没有王法了,于是他就大步上前,想要管一管这样的不平之事,毕竟他还是一个热血青年嘛!
全束方到了老妇的跟前,就要把老妇扶起来,可那两个吏员却全都不高兴了。
胖吏官道:“听你的口音不象是本地人,装什么英雄,你可知你要扶的这人是谁么?”
“跟他废什么话,这人长得就是一脸的邪恶之相,想必也是一个银棍,他不落在咱们手里也估罢了,如果落在咱们手里,这等恶人,定然不能叫他好过!”瘦吏员说完,拉着胖吏员走了。
直到这时候,全束方才现李日知就站在不远处,他很惊讶地道:“李同学,怎么你见了这种事情,也不说管一管啊?”
李日知叹道:“正要管,却被你抢先了!”
说话间,客栈那边又出来几个士子,他们却没有李日知这么好的态度了,有个士子说道:“全兄,你在管事情之前,也要弄清楚这事情值不值一管啊!”
全束方立时尴尬在当场,一时着急,意然没想想此事闲不闲,他就出手多管了一下,现在反悔,似乎更加不妥。
那老妇却道:“你们莫要多管闲事,看你们的样子都是读书人,好好读书以后前途无量,当官的都是官官相护,你们管不了,你们管不了啊!”
她这么一说,全束方和士子们反倒不好扔下她不管了,不过,他们也都隐隐现,这个老妇似乎不象是外表看上去那么可怜,也许可怜之人必有可恶之处吧,否则也不会她在街上如此,却没有人来同情她,只有全束方这个傻瓜冲出来多管闲事,还把大家给一起套了进去。
李日知道:“不知这位大娘如何称呼,要不咱们去客栈里说说话?”
地上的老妇点了点头,道:“民妇夫家姓商,你们和我说话,就不怕权贵们找你们的麻烦吗?”
士子们全都皱起眉头,如果他们这时不和这位尚大娘说话,那是不是就等于默认,他们害怕权贵找麻烦呢?
李日知哼了声,道:“那也要看是什么事情,大路不平旁人铲,如果尚大娘真有冤屈,那我们也是愿意帮帮忙的,不过嘛,尚大娘也不要总用言语挤兑别人,否则,最后吃亏的一定是你,或是你想要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