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来人的庞大队伍来到了华阴县的衙门外,华阴县民风淳朴,很少生大案要案,再加上历任华阴县令严厉打击流氓无赖,所以华阴县的治安向来很好,说路不拾遗是有些夸张了,但是一百多人来衙门打官司的盛况,近几十年来,还是头一回。
守大门的衙役们见来了好大一群人,还押着一个女人,人群的前头,还有一个光着上半身的,看样子象是一个道士的人,衙役们不明所以然,连忙阻止,这么多人跑到衙门这来干嘛?
一个衙役连忙跑进了衙门里,向县令楚强志禀报了此事,楚强志正在后面的二堂里看书。
楚强志大吃一惊,问道:“如此多的百姓到衙门这里,是要干什么,是民间生了械斗,还是想要造反?”他一边说,一边穿鞋,想要去前院。
一般情况下,这么多的百姓一起跑来,都是代表生了很严重的事情,比如说两个村落,或者两个大家族出现了矛盾,村民们进行了械斗,出了人命之后,跑来官府,让当官的给他们作主,大唐百姓民风剽悍,这种事情虽不是经常生,但几个月一次的频率还是能保持的。
报信的衙役说道:“肯定不是造反,也不象是械斗,除了领头的几个人之后,其余跟着的一百多人,个个喜笑颜开,但又不象是办喜事儿,属下报信报得匆忙,尚未仔细问清楚!”
楚强志嗯了声,出了二堂,他刚一到前堂,便望见门外那一大群堵门口的人了,人声鼎沸,似乎是在议论着什么。
见县令楚强志出来了,堵门的百姓立即安静下来,隔着敞开的大门,向楚强志行礼,叫道:“见过县尊!”
一个守门的衙役小跑着进了大堂,禀报道:“县尊,外面有几个外乡人抓住了一个女子,苦主是一个道士,说是一起风化案子!”
“风化案子?”楚强志眉头一皱,这样的案子,叫县尉处理就可以了,不需要他这个当县令的亲自审问,他还以为是人命案子呢,如果早知道是风化案子,那么他是不会出来的。
但既然已经出来了,坐到堂上了,总不能一甩袖子,再回去吧!楚强志啪地一拍惊堂木,道:“带原告和被告上堂!”
衙役们立即把刘秀雅和傅贵宝带到了堂上,而李日知他们也跟着进来了。
楚强志心想:“小小一场风化案子罢了,怎么这么多的人上堂?”他只好问道:“你们谁是原告,谁是被告,可有状子?”
傅贵宝上前,道:“无量天尊,贫道神算子,是原告,这个女人是金家妇,名叫刘秀雅。”
他不应该叫刘秀雅的名字的,因为这是闺名,是刘秀雅当姑娘时的名字,嫁人之后,要么称金妻,要么称金家妇,但不应该称呼她的闺名的。
刘秀雅大吃一惊,她看向傅贵宝,这个小道士怎么知道她的本名,难道是算出来的?她叫道:“冤枉,县尊,民妇冤枉啊,民妇今天刚刚和这个道士见面,不知他怎么就这个样子了,还诬陷民妇,实不知为什么!”
楚强志看向傅贵宝,这时候傅贵宝已经不是光着半拉膀子了,而是把上半身的衣服全脱了,把上衣围在腰间,光着上半身,他肌肉强健,看上去还满有几分猛男的味道!
楚强志又看了看李日知和成自在,还有跟在刘秀雅身后的陈英英,他道:“那你们三个呢,你们是原告还是被告?如是家属,须当到堂外等候!”
他是在告诉李日知他们三个,这公堂上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就算是原告或者被告的亲戚也不行,如果是个亲戚就能上堂,那要是亲戚多的,堂上还没地方让他们站了呢!
李日知上前一步,拱手道:“学生荥阳李日知,这两位是成自在和陈英英,学生们是上京赶考的士子,路过贵地,见到有银妇侮辱出家的道士,所以学生们这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将这个银妇扭送到了官府,还请县尊明断!”
哦,原来是三个见义勇为的,那这个是可以被当成是证人的!
唐时,对于见义勇人的人和事,还是非常优待和鼓励的,楚强志更是一个合格的县令,他立即冲着李日知三人点了点头,道:“好,原来是三位义士,等此案审毕,本官有赏!”
“谢县尊!”李日知立即给楚强志行礼。
李日知心想:“看这位县令的样子,是一个很方正的人啊,不象是贪官昏官,那怎么会判错案子呢,难道说他破案的本事实在太低?”
楚强志又看向傅贵宝,用手一指,道:“你这道士,有伤风化,怎地赤膊上堂?你既然有衣服,为什么不穿上,赤身露体,你是希望男人看你恶心,还是女人看你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