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尚文彬,楚强志并没有一点的同情,更没有因为尚文彬被割了舌头,所以就减轻他的罪责,他认为尚文彬之所以受这些痛苦,包括从此不能再说话,都是尚文彬咎由自取,他就是这么认为的,也当堂说了出来。
对于楚强志的这种看法,李日知倒是赞同,凡事一码归一码,尤其是断案,也不能加入太多的个人感情,当然,没有一点感情也是不可能的,但总不能因为尚文彬受了伤,所以就减轻对他的责罚。
楚强志宣判,尚文彬与被害的妇人王艳雪,属于“和奸”,就是通奸,因为王艳雪是有夫之妇,所以尚文彬的罪责更重,杖一百,徒刑两年,又因尚文彬的过失,导致了王艳雪死亡,起因就是因为尚文彬嘛,所以罪加一等。
而尚文彬又强奸刘秀雅,所以尚文彬要徒刑两年,杖一百五十,因为刘秀雅也是有夫之妇,所以罪加一等。
因为这个时代唐律刚刚由长孙无忌等人制定出来,《唐律疏义》刚刚在官府中普及,有很多案例还没有生,无法去做参考,所以罪加一等,加重处罚,到底要怎么个加重,这个一等要怎么界定,还没有形成惯例,这里面其实是有一定的操作空间的。
楚强志因为憎恨尚文彬,所以加重处罚,杖五百,徒刑六年,当然,他这的这种判法还是要上报刑部的,如果只是风化案,那他这就是终审了,但因为涉及到了王艳雪的死亡,所以还要刑部核实,其实也就是走一个过场,基本还是会维持原判的。
李日知看了眼尚文彬,这家伙也算是自作自受,杖五百,要是真打起板子,别说五百,就算是五十也能要了人的性命,不过他家有钱,这杖五百有可能会交罚金了结,楚强志并没有说不可以交罚金,所以这里还是可以操作一下的,但六年的徒刑,估计是没法减免的,但如果尚大娘肯花钱,尚文彬在里面还是可以过得舒服些的。
要说可怜,要说值得同情,不是被割了舌头的尚文彬,而是他的母亲尚大娘,可怜天下父母心,如果有代替儿子受苦,那估计尚大娘会毫不犹豫的去受苦,然而,如果当初她不是那么宠溺尚文彬,而是严加管教,那么,也许很多事情,也就不会生了。
楚强志把手一挥,让衙役们把尚文彬押回了大牢,之后,他便在大案后面呆呆的坐了片刻,估计是在想他自己的事情吧!
好一会儿,楚强志这才叹了口气,让衙役去通知县丞过来,其实,衙役们早就去通知了县丞,县丞也早就来了,但是没出来,县里出了这样的大事,县令肯定是要吃挂落的,县丞这时候得避嫌啊,这时候要是蹦出来,那岂不是太得瑟了,是想着要抢权怎么着,县令看了不得怒么,所以县丞没敢出来,等县令叫他,他才会露面,这也算是尊重楚强志吧!
楚强志见县丞来了,便道:“我现在是戴罪之身了,县里面出了刘家父子这么大的案子,我有失查之过,所以我打算去长安请罪,也会把邓噩和刘家父子押解进京,县里面的事情就拜托贤弟了!”
县丞忙道:“楚兄,你可不要这样说,刘家父子的案子可不能怪你失查,听说他们害的都是过路的外乡人,没有报案的人,咱们自然也没法去追查,还有不管怎么说抓到邓噩,这本身就是功劳,朝廷正在用人之际,必是不会怪罪楚兄的。”
楚强志叹了口气,道:“就算是朝廷不会怪罪,但我也是心中有愧啊!”从做官的角度上来讲,楚强志是相当地有节操了。
县丞只好又出言安慰,但楚强志决定了的事,就不会更改,他是决定亲自押犯人进长安,县里的事情就交给县丞了。
交待好事情之后,楚强志出了大堂,见李日知他们还等在堂外,他微笑着道:“刚才我有些恍惚,却是把你们的功劳给忘记了,不要说你们帮着抓住了邓噩,还抓住了刘家父子,光凭尚文彬的案子,使我没有犯下大错,这就很值得表彰了,关于赏金,我华阴县可以先行支付,而且我还会写封信给宫中,说给贵人知道,这样你们进京之后,考试我帮不上忙,但在投行卷上面,你们还是能借一点力的!”
李日知哦了声,道:“县尊是要写信给宫里,是皇宫里吗?”
楚强志点了点头,道:“宫里面,我有认识的人,对你们投行卷是有利的,这个明天再说吧,今晚回去好好休息,如果你们愿意,那么明天……嗯,后天我们一起走吧,正好顺路一起进京,因为打造木笼囚车还需要时间,明天怕是来不及了。”
李日知当然是愿意和楚强志一起进京的,毕竟能有官场上的人照应一下,这种便利还是要需要的,至于游览华山,也只有等以后再去了。
楚强志表示他押着囚车上京时,会叫上李日知的,李日知这才回了客栈。
路上,陈英英道:“日知,你说楚县令判案子,判得对吗?他可是以前判错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