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受了欺骗,但因为他试卷答得好,所以就算是知道自己受了欺骗,他也不在乎,他买考题就是为了自己收益,而现在收益了,那就可以了,别的事情他才不在乎。
离了得道院,他向栎阳县赶去,栎阳县离着长安很近,路上全是直直的官道,赵建走得很快,过了中午之后,向行人打听,便知栎阳便在前面,但从时间上估计,他去了亲戚家之后,再想着当天返回,那是肯定不可能的了。
又走了大概一个时辰,栎阳县城便在前面,赵建走得全身大汗,进了城门,按着父母所说,找到了亲戚的宅院。
这户亲戚自然也姓赵,主人名叫赵铁根,五十多岁,年轻时候是一个商人,当然现在家里仍以行商为生,赵铁根有两个儿子,都行商在外,几个孙子也各有买卖,赵家现在只有赵铁根一个人在家。
如果从族谱上来排序,那么赵建应该管赵铁根叫十伯,因为还没有出五服,所以还算是比较近的亲戚。
赵建到了赵铁根家,就见赵家是一座很体面的宅院,虽然不是很大,但门墙整齐,墙外面还种了些花花草草,整个宅院打理很好,可想而知赵铁根应该是个很会过日子的人。
赵建上了台阶,叩门叫道:“十伯,十伯,我是赵建啊,郑州来的赵建,十伯在家没?”
只不过片刻功夫,就有小厮来打开了门,向外张望,小厮问道:“郎君是郑州来的?”
赵建笑道:“不错,正是,我名叫赵建,小时候十伯见过我,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我进京赶考,礼部试通过了,今天来特地来看望十伯。”
小厮连忙把门打开,请赵建进来,他则飞跑着去了后院,又是片刻功夫,后院大步出来一个五十来岁,身穿缎袍的老者,这人便是赵铁根,赵铁根头花白,但精神头儿非常好,手里还拿着两只铜球,在手掌心里不停地转来转去。
赵建上前道:“十伯,还记得小侄不,小侄是郑州的赵建啊!”
赵铁根上下打量了一下赵建,笑道:“记得记得,我大侄子我能不记得么,小时候的样子还依稀有些,不错不错,来来,咱们进屋里说话。”
进了屋子之后,赵建先说了这些年郑州赵家的生活,赵铁根也说了些他家的,之后,赵建便说了他这次来参加科考,昨天结束的礼部试,他考得相当不错,还能参加吏部的复试,这个是没有问题的。
赵铁根听了这个,当真是又惊又喜,他道:“咱们赵家还没有出过当官的呢,要是大侄子你能中了进士,还当上官,那咱们赵家以后也就真的能挺起胸膛做人了啊,再不怕别人的欺负了!”
做为行商之家,赵铁根是深深感觉到家里没有当官的难处了,士农工商,商人排在最末尾,偏偏赵家还算是有钱,但因为没有地位,所以总是被官吏勒索敲诈,其中烦恼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
但要是赵建能中进士能当官,那么情况就会有所一变,赵铁根以后便可以说他们赵家也有当官的,要是还有官吏来勒索,那提提赵建的名字,也许是能好使的,而且以后赵家做生意,极有可能会有很大的便利。
这都是实实在在的好处,所以赵铁根听了赵建的话,比赵建本人还要兴奋!
赵铁根道:“大侄子,你要是考中了进士,那还得在长安城里待一段时间吧,你身上带的钱可还够,成了官家人,可不能太过寒酸啊!”
赵建也不客气,便道:“十伯,实不相瞒,小侄这次急匆匆的赶来,就是想向十伯借笔钱来应急的。本来我带的钱是够的,但因为进京要走关系,多认识一些人才行,所以花费了不少,大概已经超过三百贯了,其中有一百贯还是借同学的,我得尽早还回去……”
他当然不会说买考题的事情,除了这个没提之外,把这段时间的事情说了一遍。
赵铁根道:“科考的事情,那可是大事,多花些钱财算什么,应该花应该花。我给你拿五百贯,供你这段时间花销,如果不够用,等你大兄二兄回来,我让他们再给你送去,你现在是住在得道院吧,那是座寺院,不适合长久居住,你进城去租一座小院,以后我们去长安找你也方便。”
赵建点头答应,他道:“后天上午有个宴会,在曲江池那边举办,不少士子们等着我去给他讲课,讲解一下在考场之中如何镇定的答卷,以便使他们下次能够考中,大家同学一场,这个忙我还是要帮一下的!”
赵铁根听了连连点头,这个忙当然要帮,说不定以后又有哪个同学考中了,那么他受过赵建的帮助,以后当然要还赵建的人情,这是大大有用的关系。
赵铁根立即叫人给赵建准备了价值五百贯的金条,为了让赵建花着方便,还给他准备了一些带有赵家商号标记的金叶子,每个金叶子都不沉,比较好兑换,而且拿金叶子花销,这也是有面子的事情,正符合赵建这样新进士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