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日知仔细分辨,现过来的这六个史家儿孙,声音全都不对,没有昨晚那个年轻男子,难不成那个年轻男子不是主人?可如果不是主人,那个天竺奴又怎么会那么听话呢?
李日知又看了一眼那个天竺奴,就见天竺奴被绑了起来,跪在地上,他很老实,没有半分挣扎把他按倒在地,让他跪着他就一直跪着,这很明显是一个奴性非常强,而且非常温顺的奴隶!
这样的奴隶是懂分寸的,就算是愿意助人为乐,但如果知道可能会给主人带来麻烦,那也不会去做的,所以昨晚那个年轻人,一定不是仆人,必定是主人,就算不是史巴依的儿孙,也应该是侄子或者外甥一类的人,这样也可以使天竺奴听命令。
李日知忽然很不耐烦地道:“史巴依,本官看你这个人太不老实,你家里肯定还有男人,比如你的私生子什么的,或者是你家亲戚的私生子,反正和你有关,如果你再要包庇,那本官就只能带你回衙门了,严刑拷打!”
史巴依心中怒骂:“狗官,除了严刑拷打之外,你还会什么!”
但心里不管多愤怒,脸上可不敢真的表现出来,万一这个很土鳖的狗官真的把他给抓回去严刑拷打,那他做为一个胡商,可是真的有冤没处喊了!
史巴依苦着脸道:“倒是有一个侄子,不过,刚才李官人你是让小人叫儿孙上来,他只是侄子,所以便没有叫他,小人这便叫他来,决不敢包庇!”
他冲着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飞跑着去叫侄子,而他明显是松了一口气模样,估计如果把侄子给抓起来,严刑拷打,那他倒是不怎么心疼!
李日知看了眼史巴依的样子,心想:“这事儿看来和史巴依没关系,他并不知情,否则哪可能会有松口气的表情,反而应该是更紧张才对!”
这回叫人却是隔了好大一会儿的工夫,也不知是管家找人浪费了时间,还是那个侄子磨蹭,史巴依在一旁陪笑脸,脸都快僵了,这时候那个侄子才到来。
这是一个长得很文弱的年轻人,虽然样貌是胡人,但从衣着打扮上来看,却完全是中原士子的模样,很英俊,也很紧张,走得挺慢,并且东张西望目光飘忽,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年轻人刚刚过来,还没等他行礼,李日知猛地一拍桌子,喝道:“果然是你,来人啊,绑了,抓回衙门,严刑拷打!”
他这话喊得特别突然,把周围的人都给吓了一跳,而那年轻人更是吓得猛地打了个寒颤,接着浑身哆嗦,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叫道:“不,不是学生,贺兰主事不是学生害死的,和学生无关啊!”
听声音,和昨天晚上的是一模一样,看来就是这个年轻人无疑了!
李日知嘿然道:“看你长得獐头鼠目,就差脸上写着贼人二字了,你说和你没关系,那和谁有关系,和阿允娜有关系吗?”
他又突然间提出了阿允娜之名,年轻人只觉得头皮麻,他身子晃了晃,忽地仆倒在地,竟然是吓得晕了过去!
这下子,就等于是不打自招了,就算年轻人醒来之后再怎么狡辩,也不会有人相信他,就连史巴依都不会相信的!
史巴依目瞪口呆,他都快吓傻了,怎么会这样,难道说隔壁贺兰安闻的死,和自己侄子有关?
贺兰安闻的死可是传得沸沸扬扬的,官场上大家都不明说,只靠各种暗示,但民间谁会管这些,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史巴依并非是消息闭塞之人,贺兰安闻的死极有可能和李氏皇族有关,这他是知道的,如果侄子和这事扯上了关系,那真的是要完蛋了,史家满门都要给他陪葬!